“好与不好,你是如何觉得呢,”不管他如何回答,却终究不大妥当,太过为难他了,终究是许久不曾见面,她又继续道,“你呢,可又如何?”
她还清晰记得,她不但在走时去了趟东树林,在那之前,她特地去然府拜访了老夫人,老夫人消瘦了许多,丧子之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其悲痛欲绝的事。况且,然若风他并非离开人世,他让自己的母亲承受的通,他怎么能忍心,他怎么能与肃菀清在外恩爱。
那一次,她并未对老夫人说出实话,也许是出于私心,她不想让若风遭到母亲的责怪,她只能作以更多的安慰。
现在,她只想确定,他是否真的那么的决然,不管自己的母亲。
他拿了石桌上的琉璃杯,还是满满当当的一杯酒,在酒娘的注视下,一口饮尽。
“若风,”她情不自禁地唤出声,“你......”这一世他自来就不饮酒,即便当初她逼着他,亦或是骗他,对他开玩笑,他都不曾饮过一滴酒,相反,每当她饮酒时,他总拿“女子还是少饮酒的为好”来劝她。她一直以为,就算是有人拿着刀剑抵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喝酒,她也不会就此低头。而如今,他不光是破了他的戒,且是饮的干脆。
他把杯子放下,杯子又自动蓄满了酒水,他又一饮而尽,而后他终于道:“菀清已随我一道回了家,母亲也已见过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他,却仍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个什么来,她无法探测他的内心是怎样的一个想法。
“那么,老夫人可还好。”酒娘又接着他的话道。她想,这些日子,他过的应该是很甜蜜,毕竟他的心里已没有了她,他的世界也没有了她的打扰,他已如愿地带着菀清回了家,不是吗!
“菀清一直照料着母亲的生活的起居,母亲近日气色不错,你,有空也可去多陪陪她,她老人家十分地想念你。”
菀清,又是菀清,为什么她每问他一件事,他都要说到肃菀清,他念着菀清,又何须时时刻刻地在她的面前说出来,她无法做到那么的大度,她更是无法容忍自己这么的软弱,可是,那能怎么办,难道一定要向他大吼一顿才罢休吗,她只能摇摇头。
她只得在他又要说着他的菀清时,赶紧说着:“你到我这儿来,可不光是和我叙旧那么简单。”他从来不会这么自私的,可是他却又真的自私,要不然为什么总是在她面前提到菀清,为什么连向她办事都要由她先提出来。
这一刻他才道:“韶关的事,你是何时知道的。”
“也只是比你早知道一二日,看来皇帝是把重担又交给了你,”她又轻松道,“他对你倒是器重的很,当初不知从哪儿传来的谣言说你已死,他便让天启朝百姓为你挂白素缟三日......”
他脸色愈发凝重,“你是否也认为我已死,那日你果真是来找我的......”后面的话,仿佛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立马道:“谁说我是去找你的。”他问的有些晚,有些话,她无法再亲口和他说,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遭到他的嘲笑,这一点点的自尊,是她为自己保留的,她只敢悄悄地对自己说:你说的没错,我从来不相信你死的消息,我一心去找你,得到的却是你与与他人的欢好,得到的仅仅是你要与我同为陌路人的事实,当真是残忍至极!
上头那位的指令,天启百姓都需遵循,她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若她不去寻他,怕是他真的要醉死在温柔乡中,不管家中还有母亲在等着儿子的归来。
“你还是早日回去吧,带着你那位王爷向你的主子报告。韶关,已不是你能够解决的了的,就算带了再多的人来,也只是枉送人命。”
“韶关乃天启一城,我然若风怎能因怕死而置韶关百姓不顾,何况,单凭你一女子怎能治得了那害人的东西。”他的语气强硬,不给酒娘任何拒绝的机会。
“呵!”酒娘又是一声冷笑,“我咋那么治不了那东西,我的本事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当初你既能放心将我卖入来仪楼,我确实如你所想的那样平安出来了,现在,你还有什么是放心不下的呢。况且,你们本来不就是希望由我出面,帮你们解决了大事吗!”她句句有理,字字说到了点上,说至最后,音调都不由地高了起来。初愈合的创伤被她亲自拨了开来,让她不由地叫疼,她看到若风双眼里透露着震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
确实,酒娘说得对,他与王爷一开始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那是他们不知道这人会是她,“这回不同。”他对她说,声音还是一如往昔。
“有什么不同,左右都是我去帮你解决了问题,还是你另有想法。”她想不透,也猜不透他。
他被她问的急了,脱口道,“你看清楚,这是你们能做到的吗。”她让他看到,这周边隐隐显现的光界,“那并非什么东西,你以为我能脱离得了吗,,那是魔,你知道吗,是你们一直不敢想象的魔,它们终有一天会对付我。”
“别和我说你们还有国师,那老道也不过是一个惜命的自私之徒。我想你早已了解,不然你们二人便不会来此寻找高人了。”她不给他一丝说话的机会。
她一直说他惦记着肃菀清,她不满,后来才发现她一直停留在过往,他对她做的种种事情,她无法释怀,只是希望能有个她期望的答案,如此便可以,这些却难以实现。
他待她说完一切,甚至是发泄完所有不满的情绪,他才说:“若风入朝为官,为的就是解救百姓的困惑,如今我身有重担,韶关有难,我便该以死拼搏,护佑韶关百姓安全......酒娘你,赶紧离开这处险地。”结界又如何!
酒娘沉默半响,原来她刚刚给他看的,竟是一场虚无,他该如何还是如何,转念一想,她展开笑颜,竟让他不知所以然,“可还记得你曾欠我一个要求。”她问着他,今日,就让她逼迫他一回,看看他会是怎样的做法。
“若风不敢忘!”那是他曾向她许诺过的。她救了菀清,他不会忘!
“今日,我便要你还我这个愿。”她说的极为的缓慢,她靠近他,他只有一尺之距,在他的双眼里,她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自己,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离开肃菀清!”
怕他再听不清切,她又道“离开肃菀清......让肃菀清走,那么,我就真如你说的,我离开,不打扰你们办事。”这回,她说的顺畅了起来,而后,又与她分开了些距离,他双眼里的她,突然开始让她憎恶了起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她居然开始恨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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