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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因为拆迁了,”师父闭上眼平心静气的说:“现在附近高楼里住的都是经商的、当官的,都不信迷信,现在的人都不需要我骗——啊不,帮了。”

“谁说的,那些人才最迷信呢。”白小樱翻了个白眼,抱起手臂:“就比方师兄的爸妈,要不是迷信怎么当年会好说歹说让您收他为徒。”

“还是当年的人思想单纯啊,肖凯那孩子体弱,我不就稍微指点那么几下。”师父不知道想起什么嘿嘿的笑起来,旋即又止住笑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现在的人都喜欢跑远路,买贵的,一炷香十几万,觉得那个管用。其实家门口的和外面的是一样的,心诚则灵,我这香就十块钱。所以我就说你把你朋友带过来,让我看看她到底惹了什么,比哪个寺都好使,既然是你的朋友,这个费用嘛就——”

“高师傅,高师傅——”白小樱也没想到这个小庙还会有人光临。

师父似乎很久没被人尊称过“高师傅”了,他显得有些志得意满,掸了掸破旧僧袍上的浮土,气定神闲的坐在了蒲团上:“何事喧哗啊?”

白小樱脑海中飘过了“装逼如风常伴吾身”八个大字,但是转念一想师父是老人家,还是不该这样形容他,于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旁边,想着给他壮壮声势。

“高师傅,不不不好了,我我我我爸他活见鬼啊!”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似乎被什么吓得屁滚尿流的,说起话来都贼眉鼠眼的看着周围:“我爸他撞鬼了,我我——我亲眼看——看见的。”

“哦?”师父慢条斯理的伸出手示意他和他身边同样惊魂未定的女人在小桌前坐下:“任何妖魔鬼怪都进不到我这里,安心就坐,慢慢道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久,白小樱终于听懂了事情的始末。

这个看起来很壮实的男人姓陈,他爸就叫老陈。老陈是个蹦蹦车司机,就是那种在火车站附近开个小三轮专拉外地人,五分钟的路非要带人七拐八拐然后一口价十块钱的司机。除了这个钱赚得有点缺德以外,老陈不抽烟不喝酒也没别的毛病,每天早出晚归,坑几个人赚点钱贴补家用,日子过得很正常。可是前天晚上晚归,回家路上被人撞了,撞断了腿。

因为老陈每晚回家都要走一条直路,一路上无数个红绿灯,他就想了一个便捷快速的方法——走高架。

从火车站那边的上口上去,风驰电掣的开着三轮吹着小风回家,只要二十分钟。

这种事情你会说,活该他出车祸,非机动车走机动车道,不撞你撞谁。

白小樱起初是这样的觉得,但是越听就越不对劲了。

老陈被撞之后,躺在床上回忆,说这一切早有苗头,小陈一听:“为啥这么说,难道是有人跟着你故意撞的?”

“就我被撞的前一个星期啊,每天晚上在下桥口都能碰到一个女人拦我的车,第一次她跟我说‘别从这儿走’,我以为是便衣警察,要罚我的钱呢,吓得赶紧说不走不走了。我寻思第二天她不会在吧,结果那几天她每天都拦我的车,跟我说:‘别从这儿走,这儿容易出事。’就昨天下雨,我一天都没咋赚钱,正憋一肚子火,晚上回来又看见她,我就骂她:’草泥马的大半夜不回家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下次再比比看我不扇你的脸!’结果这不就出事儿了,你说这不是她给我臊的吗!”

小陈说,我一听好啊,有人咒我爸爸,第二天大晚上十一点多带着我媳妇儿就去了,心想不打她也得骂骂她,看是哪家的神经病。

说到这里小陈打了个哆嗦,他老婆更夸张,双手合十对着佛像不停的拜佛。

“那个女人就在那儿,就站在下桥口那儿,我跟我媳妇指着她就上去了,结果我还没说她,她先看见我们了。她说——”小陈咽了几口唾沫,打着哆嗦不敢说话了。

“说什么?”师父往前凑了凑,他听故事有瘾:“你倒是说啊!”

“我……她说……”小陈看了媳妇儿一眼,她媳妇儿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接着他的话开口了:“‘别从这儿走,这儿容易出事。’,然后建彬就说——”

“我……我说……”小陈哆哆嗦嗦的四下看了一圈。

“说什么?”师父凑得更往前了,急着听结局:“说的啥啊!”

“操你妈你咒我爹,用你**!”小陈突然大喝一声,把全神贯注的白小樱和师父都吓了一哆嗦,他充满歉意的盯着他们,仍然吓坏了:“我……我这么跟她说的。”

师父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抹了抹脸上的唾沫,行了个佛理:“阿弥陀佛。”

白小樱绷住笑:“然后呢?”

小陈和媳妇儿对视了一眼,面色苍白:“然……然后…………她,她笑了……”

“笑了?”师父又来了兴致:“这有什么——”

“她的嘴……笑起来是——是这样的……”小陈的媳妇做了个两根食指指着耳根的姿势:“到这里。然后……她就不……不见了。”她似是忽而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他丈夫的手臂,把小陈吓得一哆嗦:“建彬,会不会是,会不会是几个月前那个——”

“不可能!”小陈皱着眉头打断了她:“在家我就说了不可能!”

这下轮到师父有些惊讶:“确实不可能啊,光天化日之下。”他从抽屉里拿出念珠慢慢捻着:“鬼怪是不可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的。”

“真的!是真的高师傅!”小陈一听这话激动起来:“我永远也忘不了她那个嘴——还有……还有那一身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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