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见她在原地一动不动,又不敢高声说话,顿时猜到了原因。
“我只是不喜欢黑夜……”
“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需要理由?”
听她说话的语气中没有恼怒和生气,他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这姑奶奶从来一副不在乎的高冷性子,不然今天触犯了她,指不定哪天兴起就报复,凭梁家现在的情况,明显扛不住一位王爷的施压。
“对了,我刚刚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我在计算他们的路程和所需的时间。”
“什么?”
梁实听她语气不像开玩笑,顿时失笑,道,“你又不知他们去向何处,又如何计算?”
她并未出声,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如此呆立片刻,梁实便忍受不住黑夜的侵袭,没什么比在黑暗之中沉默更让人害怕的了,这种寂静的气氛,简直能将一个人生生闷死,他见郡主不说话,也不搭理他,左右都觉得无趣,便想着至少先生一道火,便向她问到有没有火石,她呆了半晌,才回了他说没有,对于这郡主的性子,他也是有些了解了,典型的公主病,不帮她将事情做好,她是不会去理会的,宁愿忍受孤独的侵袭,也不去点燃黑暗,看来,只有自己这个病号亲自动手了,还好胳膊上的都是些不起眼的皮外伤,不然就真没办法了。
他在黑暗中摸摸索索,终于找到了几根干燥的木棍,又摸索一番,在香案下边寻了些木柴碎屑,这才做起“钻木取火”的事情来。
一刻钟左右,梁实已经能闻到一丝丝的烟火味,当下大喜,暗道这方法果然有用,又坚持钻了许久,那堆碎屑终于是燃起了点点火光。他赶忙将之前捡到的木枝小心地架在火光上,不一会,那堆小火便彻底燃了起来,将他周围几丈都照的一片通红,他高兴之余,便想到郡主,也突然发现自己行动了这么久,对方似乎都没有动静,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便拿起一根带火的木柴朝着她所在走去,只是,看到她的情况,不由心上一痛。
只见她此时蜷缩着身子依靠在门后,暮春的夜晚,原就带了丝寒冬过后的冷气,更别提这阴森森的山中道观了。见她身体此时还颤动不停,牙关紧咬,额头上还冒着冷汗,这才想到她之前似乎是把唯一厚实的披风给了自己,当即愧疚不已,唯恐她感染风寒,便忍痛抄起她的身子往火堆处走去,一接触到梁实身体热量,她便紧紧搂住了他,她身体原是不重,但是对于原本受伤的梁实来说,无异于千钧之力。
迈着艰难的步子,终于是到了火堆前,忍着剧痛将她轻轻靠在了香案上,他这才“噗通”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借着火光打量了包扎的伤口,那原本就未曾愈合的刀口此时又留下了鲜血。他又拆下沾满血水的碎布条,从自己里衣上撕了几片干净碎布,重新包扎一番,这才感觉好受许多,低头看了眼,发现她身体的颤抖减轻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把披风披在了她身上,做完这一切,他又拿了根带火光的柴在道观后寻了一些粗细不一的木头,时常给火堆添些干燥木柴,倒也不至于熄了火种。
如此到了后半夜,被一阵冷意惊醒,睁眼一看,原是火光渐小,有了要熄灭的迹象,又发现自己与她竟然是紧紧抱在了一起,于是又起身往里边加了柴,也不管男女有别无别,拉过一半罩在她身上的披风做了被子,随后缩进披风之中,再次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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