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照样是天蒙蒙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先是到门前的柴火堆里抽出上次特地做了标记的那根枯枝,按照印象再一次尝试,做不出一个完整的动作,却比上次好了不少。
女童站在门前练了大半个时辰,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手上的枯枝拿不稳好几次,直到达到她心中预期的目标,能将一招稳当挥出大半之后才停下。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将枯枝丢进柴火堆里后准备出门,没走出几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又匆匆跑回了屋。
再出来的时候,她身上那套崭新的棉布衣已经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与之前款式类似,经过不少缝补的麻衣。
左恒没有急着去官府,尽管她觉得今天有很多事要干。
她先跑到河边捕了一尾鱼,拿草绳串好之后才提溜着鱼敲响了县上唯一的朱漆大门。
开门的不是胡县令,而是对她颇为关照的女郎红缨。
女童的裤脚还在朝下滴水,袖子也是湿的,半边捋到手臂还没放下来,身后拖着一连串的脚印,浸了水草鞋被她踩得嘎吱响。
“你这是?”女郎赶紧把她迎进去,“我叫人来给你好好擦擦。”
左恒提起手中的鱼,手臂举得老高,“给你和王爷的,谢谢。”
对方不但救了她的命,还给她送了效果很好的药,她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能称得上谢礼的,又是春天,只有县口那条小河里的鱼还算肥,干脆就下河捞了一尾鱼捎过来。
“春天鱼肥。”她补充了一句,“还有,我有事要找你和王爷,很重要的事。”
“我先带你去换套衣服再说。”红缨叹了口气,“不急,他现在正招待客人呢。”
左恒提着鱼跟女郎进了一旁的屋子,将还在蹦跶的鱼放到了地上,有些好奇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女童穿的衣物。
从来没有听说过胡县令也有儿女啊。
“我这里还有几套,等会你离开的时候一并带走吧。”红缨说。
意识到衣服是特地为自己而备的女童有些赧颜。
等会儿她更不好意思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又换了身新衣裳的左恒坐在女郎身边,听着一些关于生活境况的询问有些不大自在,面对如此直白的关怀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嗯嗯啊啊地应着,很是无措。
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长,估摸着时间该差不多了的女郎起身推开了屋门,“走吧,带你去见他。”
“我也挺好奇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左恒想了想,还是没有拎起在地上的鱼,直接就跟了上去。
她跟在红衣女郎身后身后跨过门槛时,须发皆白的老者刚巧从门内迈出。
擦身而过的瞬间,尽管没有感到任何落在身上的视线,她还是觉得自己正在被盯着看了那么一会儿,闻到一丝很奇怪的味道。
女童几乎是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渐行渐远的模糊灰影。
她觉得自己多想了,也就没有再探究。
之前换新衣时碧绿晶莹的树种被左恒从怀里头掏了出来,此刻正被紧紧地攥在手里。
她伸出手,摊开手掌,散发出荧荧碧光的树种似宝石一般惹眼。
女郎惊诧了好半响也没回过神,就连堂上的紫袍王爷也盯着看了半天。
直觉手上这个可能是什么值钱宝贝的左恒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县上的那棵祖宗树昨天晚上突然枯死了,我在树下面捡到的,感觉可能是你们要的东西,我就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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