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人竟敢冒充云督公!事不宜迟,我这就招集人马,与那人对质!”路盛心中虽然已经相信了丁一,却还是要求稳妥,不说抓人,而说对质。
“不妥不妥,那人必有倚仗,还请公公稍安勿燥,从长计议。”丁一要的是把敌人一下将死,翻身不能,而不是对质这种暧昧难明的态度,做不到一击必杀,自己就有危险,福州不是自己的基本盘,大意之下后果难料。
路盛对丁一讲这个云中飞来到福州已经半月有余,此人一路视察江南,沿台州-温州-处州-建宁-延平,沿路官民多持讼词往诉,此人处理妥贴,甚至拿下个别低层官员以儆效尤,架势摆了个十足十!最后底达福州,说要在此多驻留些时日,福州的大小官员自三司官以下,迎候唯谨,路盛也曾数次拜见,此人谈吐得体、温文尔雅,大气沉稳,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此人是假的!
路盛给丁一讲解福州各级官员情况,同时也在心内梳理此人来福州后的所作所为,突然拍案而起,大叫道:“此人定然是假,我等皆被骗了,奸贼,奸贼!”
丁一急忙伸手虚拉路盛:“公公且坐,如何发现此人为假?”官场讲究花花桥子人抬人,此人为假的消息自己带来,这一点儿都不重要,最好是路盛发现此人是假,路盛功劳越大积极性越高,这次福州之行就越能完美解决!
“御马监掌印太监,西厂督公从宫中出行,居然身上没一件皇家器物,之前咱家大意了,这一推敲就发现了破绽,咱家只是从南京上任,身边都不少从宫里带出来的物件,嘿嘿,咱家果然明察秋毫,贼人无所循形也!”路盛给丁一解说自己的发现,自鸣得意,这回态度坚决了:“立刻通报有司,缉拿人犯,来人啦!”
其实发现云中飞是假,路盛另有原因。宫中太监阉割,下体受伤,身有残缺,有尿不净的难言烦恼,难免身上有点味道,平常必用香料掩盖。之前这‘云中飞’与路盛见面,路盛并未在意这‘云中飞’身上的味道,这时回想起来,这个‘云中飞’未免过于干净,一点香料味道也无,显然是个正常人!这个就不必告诉丁一了!
“须防打草惊蛇,此事牵连甚广,得将本地文武官员从此事中摘出来!”趁外面人还没进来,丁一急忙小声提议,并沾上假胡须。
“小兄弟心细如发,有理有理,且随我先去巡抚衙门!”路盛心情不错,对丁一相当客气!
“公公切记,小人乃是福州府举人文亭轩,此案乃公公明察秋毫,与文某无关!”丁一提醒路盛。
“文举人,请!”路盛伸手相邀,眼神戏谑,嘴角含笑。
“路公公,请!”丁一表情严肃,随后跟在路盛侧后,向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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