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几个小孩扭股糖一样带着自家大人围过来。
顾薇笑着打招呼。
有个男子大概被儿子缠得火大，他舍不得对着自家孩子发火，看着顾薇的眼神就很不善。
“小叔，我要面具，我要面具！”小孩抓着男子的袖子不停的晃，眼睛盯着挂在担子上的面具不放。
“多少钱一个？”男子虽然很不耐烦但还是开口询问。
“十文。十二个鸡蛋或者两斤粟米”
“这么贵？你咋不去抢？”男子那些面具反过来翻过去看了下，然后不满的瞪着顾薇。
“也收粮食和鸡蛋。”顾薇非常了解这些人的想法，粮食和鸡蛋是自家产的，不像铜钱要从别人手里挣。一个鸡蛋价值一文钱，他们宁可用十二个鸡蛋顶十文钱的账，也舍不得出钱。
也可能是交通不便，自己家那几个鸡蛋不能及时的变成铜钱只能自己吃，所以村民用鸡蛋粮食换东西比用钱直接买要痛快。
“不能便宜点么？你这破面具就是纸糊的，能值十二个鸡蛋？”男子敲的面具砰砰作响，对顾薇不阴不阳的说。
“你这么使劲都没敲碎，用纸糊的这么结实，那也是本事。是本事就值这个价。”
顾薇拿回面具重新挂好，然后不咸不淡的回道。这种人她见得多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小叔叔！！”挂在男子腿上的小男孩尖叫起来，顾薇皱了皱眉头。
“好吧好吧，就十二个鸡蛋吧。”
男子对小孩特别宠溺，只能答应下来。
“大丫，快点回去找你娘拿鸡蛋，给祥哥儿买个面具。”
男子对着人群大声喊到。
“哎？”一个瘦骨如柴的小姑娘拎着裙子钻进来，疑问的看着男子。
“看什么看？你是耳聋啦还是眼瞎啦？还不快去！”男子抬腿就给了小女孩一脚，小女孩一个趔踞跌坐在地上，撞到了旁边人的身上。
“娘说那——那鸡蛋是留给弟弟吃的。。。”小女孩嘴巴动了动，小小声的说。
“祥哥不是你弟弟丫，你这个赔钱货，还不快点，祥哥
男子抬腿还要再踹，女孩已经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人群。
“赖有福，你媳妇是不是要生啦？”人群里有人问。
“嗯，快啦。”
“那你还不把鸡蛋攒下来给你儿子吃。”
“那也得生出来再说啊，万一又是个赔钱货，我不是亏大了。”赖有福声音低了下去，愤愤的，显然是想到了不太美好的记忆。
“赖小子，要我说啊，儿女都是前世的债，你这样，大概是前世欠了今世要还的，儿女都是老天注定的，你家一直这样，也不是事儿啊。”一个老人吧嗒着烟袋锅子，意味深长的对赖有福说。
“是啊，都溺死三个了”
“可见他是没有儿子的命。”
“上辈子欠的债太多了。”
“溺死一个又来一个，该是他家的逃不了的。”
。。。。。。
听着周围一声声议论，顾薇全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
什么叫溺死三个了？溺死什么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云淡风轻？？
心理清楚他们的话，但是顾薇脑子就是不会转动了。
远远的柴门处闪过一片衣脚，那个瘦小的身影小心翼翼递过来一个小盆。
赖有福身上挂着的小孩还在尖叫催促。
顾薇皱起了眉头，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孩子。
打发走了买东西的人，赖有福带着心满意足的小孩回家去了，小姑娘远远的盯着顾薇担子上那一小堆鸡蛋满眼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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