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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看着道符耗尽,桃木剑受损,他还是分外心疼。

旅馆里的人纷纷被老道的哭声惊醒,揉着眼屎骂骂咧咧地醒来。一看是个干瘦的老道士在哭,顿觉新鲜起来。

老道虽然人老,毕竟脸皮还在。当下在众住客的奇异目光中把道袍、符纸桃木剑等等裹成一团,塞进一个塑料编织包里狼狈而逃。

他赶到汽车站买了一张到小彭州的长途汽车票,又忍着肉疼买下几根煮熟的玉米棒子当作口粮,缩在候车厅的椅子上,浑身都不自在地等车。

等到了下午,老道挤在人群中,和众人一起上了车。找到座位之后,他打量周围,众人都是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装作一百年没睡好似的闭目养神,这才松了口气。

由不得他不紧张。老道上次出山的时候,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毛道童。那时正值到处破四旧,离他们不远的那座名气很大的茅山都被拆的七零八碎,一场火烧的半边天都红了。

小茅山的老道士带他逃进地宫,落下石闸,上面的两间小茅屋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听说茅山的道士都被迫还俗去了,道观、三清塑像尽数被毁。

打那以后,老道士再也不敢对外显露道家的本领。他先替当年的小道童,如今的老道士剃了头,又忍痛给自己剪了头发,就此隐姓埋名老实本分地务农。

老小两个道士自此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畏惧。直到近些年来,他们眼看着大茅山重新修建起来,还有些黄头发说话叽里咕噜的洋人去学道门的本事,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老道士死后,小茅山传给了小道童。小道童战战兢兢地学习道术,以种田为生。除却给邻近的两个村子看看风水驱驱邪,再也没有出过一回山。这一次,是他生平唯二的出山了。

小彭州。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老鬼,如今是老郭,躺在医院里养着伤,享受着一家人的照顾。就算是心中有些不安分,碍于伤残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顾青云少了老鬼在客厅叨扰,倒是觉得狭小的一居室也宽敞起来,时间也显得空出来许多。阴间的福陵路派出所还在梦里给她送来了一面锦旗,上书“阴界好居民”五字,落款就是阴界小彭州正安区福陵路派出所、福陵路居民委员会。

顾青云得此锦旗,不禁哭笑不得。那面锦旗同朱砂、符笔等物裹在了一起,放在平时空着的一个柜子里。

闲来无事,她开始每天换着花样给小秋儿做婴儿餐,陪她做做游戏,唱唱儿歌。小秋儿睡着之后,她就把记忆中的那些符咒试着画出来。用白纸和中性笔代替符纸、符笔朱砂墨,倒是画的不亦乐乎。

田七依旧一副潮流小青年的模样,骑着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在大街小巷地转悠。他在找那个浑水摸鱼的鬼物。

深夜,正安区福陵路与港汇路交界处的小区门口,一个肤白貌美,长发飘飘的女人正仰头看着小区里亮着灯的一扇窗户,她的脸上充满了担心和恐惧。

路灯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脚下空荡荡的,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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