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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知道咱妈在哪儿摔得不?”小芳摇摇头说:“不知道,在哪儿?”小芳听出来了,三弟要说的肯定是挺邪乎的事情。“就在前几年亚田摔倒的那个路口,你还记得不,亚田的头流了很多血?”小芳记得,一直到现在亚田都不敢露额头,用厚厚的刘海遮着。“我记得,咱妈也是在那个路口摔得?”三弟说:“是啊,同样的地方,咱妈骑着三轮车也撞到了那个石头上,手腕骨头错位了。”

“咱妈现在镇上医院里住院呢,是不?”三弟说:“不是,在关庄医院呢,我带你去,我骑摩托车过来的。”小芳说行。小芳擦擦手上的油,去堂屋里看了看钟表,还有二十分钟亚辉就该回来了。“三弟,中午你就在这儿吃饭吧,咱们吃完饭再去。还有二十分钟亚辉就回来了,咱们先吃着饭,给亚辉留点儿饭菜就行。我得等他回来,跟他说钥匙放在哪儿,万一咱们下午回来的晚,亚辉别开不了门。”家里前几天装上了红色的大铁门,定做的,五百块钱整,红色油漆刷的很漂亮。三弟说好,吃完饭姐弟俩就去关庄了。

关庄是大云庄旁边的另外一个集市,在去往县城的路上,距离县城越近,发展越快,关庄比镇上还要富裕很多。东庄距离关庄和镇上的距离都一样近,镇上的医院卫生条件太差,所以村民们看病去医院都去关庄了。小芳到了医院,看妈妈没事儿就放心了,妈妈的手跟胳膊之间打着石膏固定,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吃饭没?桌上有面条,你俩去吃。”小芳的爸爸给老伴儿买了一碗面条,老伴儿没胃口,就没动。三弟说:“俺妈,我跟俺姐都是吃过饭来的,你咋不吃,不吃饭恢复的慢。”妈妈说:“嘴里头涩的很,不想吃,刚喝了点开水,晚上再吃。”小芳看妈妈受苦,心里就难受。

“妈,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再骑那辆三轮车了,你看这出了事儿,饭也吃不下,行动也不方便,多不值得。”小芳也没钱给妈妈买新的三轮车,只能这么跟妈妈说。小芳心想,等过几年把账给还上,亚田和亚辉上学的钱也能补上的时候,就把钱多攒一些,给妈妈买个新的三轮车。小芳心里这样想,由于还没有做出来,所以小芳没有跟妈妈说。

小芳很心疼,妈妈骑那个小破三轮车摔了好多次了,后来没过一年,小芳的妈妈手腕刚好没多久,又在老地方拐角路口摔倒了,又是同一只手腕骨折。真的很诡异,拐弯儿处是天桥坡下和进村的主路连接处。天桥很诡异,经常会发生事故,天桥在修建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些事故,可能埋下了不好的期待。

有一件事情,亚田没跟妈妈说过,是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在梦里,天空是黑色的,亚田要去东庄,经过那座天桥。天桥上堆满了尸体,亚田在惊恐中走过,那些尸体有的她见过,有的是陌生人。亚田不知道这个梦是她焦虑和联想的产物,还是说意有所指。不知道天桥承载了什么,这些年它逐渐老旧,越沧桑越透露着坚强。天桥顶上坑坑洼洼的,也没人修,不知道为什么。

关于天桥,亚田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那是亚田刚从黑龙江回来,转学到新的学校,班里有一个同学很美丽,很善良。亚田记得班级里的同学都不跟她玩,因为她很孤僻,家境不好,不爱说话。亚田开学没多久就把数学课本给弄丢了,家里人跟左邻右舍都没借到老课本,只好跟老师求助。数学老师看那个女孩儿每天上课都是低着头,也不看黑板,就想让她把数学课本给亚田用。老师把那个女孩儿和亚田叫到了办公室,跟那个女孩儿说这件事情,她没有犹豫,把书给了亚田。

亚田很感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人,亚田对那个同学说谢谢,她淡淡的回答没关系。亚田想和她成为好朋友,因为不爱说话的都会是最诚实的人,数学课上完,就下课了。亚田把文具盒收拾进书包,拿起数学课本,往教室后面看去,那个女孩儿的座位是空的。“这么快就出去了啊。”

亚田赶紧走出教室,看到了那个女孩儿的身影,清秀美丽。“云萍~”亚田追上那个女孩儿,“我把老师布置的作业题都用铅笔勾下来了,你先写,等下回上数学课之前我再写。”亚田把数学课本递给她,她没有接过。“你拿着吧,我不看书的。”那女孩儿就走了,亚田有些过意不去,不写作业怎么行呢。亚田想,还是要回去再找找自己的课本,尽量早点把书还给那个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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