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头人“骑士”被扫的直接飞扑出去,重重的撞在场地木墙上,木头头盔和盔甲瞬间粉碎,他则抱着嘴巴不断打滚惨叫,满嘴的狗牙被打落了一半,鲜血直喷。而这幅惨象更是引起了持续的欢呼和嘲弄,扔铜板的声音不绝于耳。
“哇哈哈哈!孬种人类骑士!快滚蛋吧!”“食人魔”又在两个战败的狗头人“骑士”屁股上分别踹了一脚,两个狗头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赶紧退场,又逗得满场哄笑。
“不……不要……不要……”狗头人“公主”则彻底吓傻了,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流出两行泪水,模样无比的楚楚可怜,不少观众看了后都忍不住吹了吹怜悯的口哨。
“食人魔”一把抓住“公主”,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往肩膀上一扛,然后挥舞木棒向四周的观众致谢高喊:“回家生蛤蟆去咯!和公主洞房咯!”
在观众疯狂的哄笑声和掌声中,“食人魔”扛着“公主”退场,场地上仍然有很多铜板被丢下来,接着涌出好几个地精收拾场地。
凯奇却没有再丢一个子,并非表演无趣,而是觉得有些过于残忍,看来这几个狗头人表演者真是被强迫表演的,看起来虽然训练过,情但正真的“表演”并不知情,而且他们多半是被抓住的奴隶。
人类王国是严禁奴隶的,但一来这里是偏僻小地方,二来毕竟被奴役的是低贱的狗头人,又是地精干的事,所以很难完全禁止,况且地精商人是出名的善于经商和搞关系,马戏团多半贿赂了本地的领主和关口,所以才会如此明目张胆。
准备一番后,在观众们不耐烦的吵闹声中,下一个表演终于上场了,而观众们顿时欢呼拥挤着在场地周围争夺位置,所有人挤成一大团往场下伸长脖子,大量观众席空了下来。
凯奇也好奇的随着人群挤到了木墙旁边,趴着往下观望,虽然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表演,但看情形也知道是火爆的表演将至。
果然,两扇入场木门同时被打开,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尖叫声中走出两个“表演者”。其实他们并非正真的表演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搏斗士。
这是由人类的骑士决斗传统和兽族的角斗士传统演变而来的一种取乐方式。在人类王国,只有骑士和贵族之间的生死决斗是合法的,虽然没有明确禁止平民携带武器,但私下争斗和仇杀都是大罪。不过喜爱观看血腥厮杀乃是人类的天性,于是这种搏斗取乐方式就应运而生。
只见两个搏斗士都是十分凶悍强壮的冒险者,他们赤着上身,虽然没有使用武器,但互相扭打的也十分血腥,这种搏斗除了禁止故意弄残弄死对手外,并没有特别的规则,因此各种手段都十分残暴阴狠。
战斗持续了几分钟,见到血腥的观众们发狂般的挥拳嘶吼,似乎是自己在搏斗一般,激动下不断乱抛铜板,当一个搏斗士被按倒打破脑袋时,一片片铜币更是如暴雨般扔下砸在两人身上,似乎要他们掩埋。
胜利者振臂仰头向观众们致意,不顾满身鲜血的咆哮,观众回以更大的欢呼和铜币雨,甚至还夹杂一些银币。失败的搏斗者则落寞的爬回了退场口。按照规则,胜利者能获得观众奖扔下赏钱的五六成,而失败者连医药费都得自己出。
凯奇看的惊心动魄,仿佛浑身血液都被点燃了,十分豪爽的扔了一堆铜板还有几个银币。接下来又是两个搏斗者上场,这次更血腥持久,所以得到的欢呼和赏钱更多。
后来凯奇在旅途中看过不少次这种搏斗表演,不仅仅是地精会经营这种生意,人类的私下搏斗场更多,往往伴有赌博,而参加搏斗的人,除了少量以此为生的专业人士,多数是落魄或者找乐子的冒险者,其中佣兵居多,不过因为禁止使用武器和一些规则限制,很少会出人命。
接下来又是十来场的搏斗表演,个个十分精彩暴力,场地上很快染红了一片又一片,闻到血腥味的观众们更是兴奋,毫不吝啬自己的嘶吼和铜板,对战败的搏斗士也报以嘘声和口水唾沫。
当又一场搏斗赛退场后,人群不但没有尽兴散去,反而越来越拥挤。
清理好场地之后,接下来上场的却让凯奇大跌眼镜,只见一个狗头人忽然被推出入场口,他尖叫着跌趴在地,引起一阵哄笑和辱骂,傻瓜也看出来他绝非自愿。
观众们如雷般的吵闹声显然吓坏了这个狗头人,他抬头左看看右看看,神色越来越恐惧惊慌,如同被丢在一群野猫中的可怜老鼠。突然“当”的一声,一把破匕首从入口处丢出来跌在狗头人旁边。
狗头人吓了一大跳,尖叫着爬开,又引起一片哄笑。忽然间又一扇木门被打开,一个黑影被赶进了场地,观众们顿时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和欢呼声,显然是有一些观众真的害怕了起来。
凯奇第一次见到那种家伙,后来知道原来是一个“恶鱼食人魔”。
这小家伙十分矮小,甚至比狗头人还矮一个脑袋,几乎只有人类三分之一高,但模样十分令人恐惧发毛,他的脑袋像是一颗光秃秃的鱼头,而且是腐烂的那种,灰白的眼珠凸出眼眶,不住的转动,鼻孔里总是“呵嗤”“呵嗤”的喷出古怪的声音,最吓的是嘴巴,因为脑袋没有皮肉,所以也没有嘴唇,两排又尖又密的牙齿交错露出,一张嘴似乎能把脑袋掀成两半,里面是深蓝色的舌头。而他的身体一丝不挂,像是穿山甲一般,浑身由黑黝黝的鳞片保护,并且长着短尾,但它的脚掌很大,所以也能站起行动,并且有鹰爪般的指甲,更骇人的是手掌,有些像人类,同样长着锋利指甲,更在手背处又突出一根锋利的外骨,握拳时像是贴着一把匕首,被称为“匕首骨”。
在观众们的尖叫欢呼声中,先出场的狗头人见到这吓人的恶鱼食人魔也吓得连连尖叫,手忙脚乱抓着匕首爬了起来,引起观众们一阵欢呼和催促。
恶鱼食人魔抬头看了看四周,死鱼眼中显然也透着恐慌,但又盯住了狗头人,缓缓张嘴在四周舔了一圈舌头,上下颚连着恶心粘稠的口水,仿佛蜘蛛网,但和蛤蟆食人魔不同的是,他的口水是透明的。
这可怖的举动引起了一阵尖叫,许多胆小的观众都忍不住捂住了双眼,但很快又放开。那狗头人更是吓得连连乱退,最后撞在了木墙上,上面一个观众嘲笑他胆小如鼠,又一口浓痰吐了下去。
“吃的……啊……吃的……吃掉他!”恶鱼食人魔嘴里突然发出如呓语般的怪声,但在混乱的观众嘈杂声中几不可闻。他忽然张大嘴巴,“呀呀”一阵嘶哑怪叫,朝着狗头人扑了过去,与此同时扬起右手,露出锋利的匕首骨。
观众们顿时爆发一声惊雷般的喊叫,只见恶鱼食人魔虽然腿短,但奔跑起来飞快,很快接近了狗头人。狗头人大惊失色,连忙往一边飞奔躲避。恶鱼食人魔挥臂猛追,不过绕了一大圈后,还是无法追上。
观众们嘶叫着喉咙都快哑了,越发不耐烦起来,一个观众干脆把手里的酒杯扔了下去,刚好砸中了狗头人的脑袋。狗头人惊叫着摔趴,恶鱼食人魔立刻扑了上来。观众们一看吼叫着往场边拥挤,仿佛一个个都要掉进场中。
恶鱼食人魔趴在狗头人屁股上,锋利的爪子立刻嵌进皮肤,狗头人又痛又恐慌,骨碌碌乱打滚,但恶鱼食人魔就是不松手,逗的观众们尖笑声一浪接着一浪。
“咬死他……咬死他……”恶鱼食人魔忽然发狂,一口咬住了狗头人的屁股,他牙齿锋利无比,脑袋一阵乱甩,撕下了一块肉。
狗头人终于甩开了恶鱼食人魔,自己则抱着血淋淋的屁股连滚带爬躲远,回头一看恶鱼食人魔,却见对方正半趴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吞食着血肉,死鱼眼却依旧瞪着狗头人。
这血腥的场面让一部分观众捂嘴尖叫,另一部分则发狂般的挥拳叫好欢呼,许多人嘶喊着“吃了他吃了他”乱哄哄的朝下面扔铜币银币。
仿佛受到了鼓舞,或者是吃到肚子里的血肉刺激,恶鱼食人魔再次张牙舞爪的扑向狗头人。狗头人吓得一屁股缩在墙边,等再次被恶鱼食人魔扑在身上,这才激起求生本能。
狗头人毕竟比恶鱼食人魔高大强壮不少,两人抱住扭打片刻,便一脚踹的恶鱼食人魔打了好几个滚。观众们看的既觉刺激又觉得好笑,欢呼和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只见恶鱼食人魔又扑上去抱住了狗头人的腿,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狗头人痛的发了狂,干脆也一口咬住了恶鱼食人魔的脑袋,两人各自撕扯一阵,狗头人又丢了一块大腿肉,但恶鱼食人魔头破血流,死鱼一般的脑袋上血流如注,在地上挣扎着无法起身。
狗头人奔溃的又叫又滚,忽然摸到丢掉的匕首,爬过去就在恶鱼食人魔肚子上乱桶了起来。每桶一刀便引起一片尖叫和欢呼,恶鱼食人魔很快瞪着眼睛僵直暴毙。
狗头人又捅了几匕首这才尖叫着缩到了墙边,看看恶鱼食人魔尸体,又看看四周的观众,完全吓傻掉了。然而就在凯奇以为结束的时候,一扇木门又被打开,接着扔出了另一个恶鱼食人魔,显然比刚才死掉的要强壮一些。
观众们爆发出一片要把南瓜屋掀翻的欢呼吼叫,毫不吝啬的扔出一片又一片钱币雨,看来这场表演一定得要那可怜的狗头人被活生生吃掉才会结束。
凯奇感觉太过残忍和莫名的气愤不公,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了,便奋力挤出了人群,这才意识到这种血腥节目多么受欢迎,似乎全镇的人都挤在这里。
而离开时他听到了更疯狂的欢呼声,不知是恶鱼食人魔咬死了狗头人,还是狗头人又侥幸杀死了恶鱼食人魔。同时他又听到其他观众热切的聊天,显然后面还会有更血腥的节目,似乎是要让几个狗头人同时对付一大群恶鱼食人魔,想必会血腥惨烈无比。
而还有人说如果有人愿意出大价钱,可以获得出场和狗头人“决斗”的机会,其实一般狗头人根本不是人类的对手,更何况马戏团根本不敢让人类在这里闹出人命,所以出钱的人类会获得全副武装,狗头人则只有一根可怜的木棒。
那显然是一种给有钱人体验虐杀快感的游戏,而想必其他观众也乐意看到这种有趣的节目,凯奇不禁心悸这些老鼠人为了赚金子银子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赶紧离开了马戏团。
他回头看了看夜色中的马戏团,狰狞的门窗中不断传出一阵阵模糊的欢呼和尖叫,仿佛南瓜屋随时会因此倒塌,吸引了更多人进去找乐子。
他恍如隔世的发呆一阵,忽然用力一拍脑袋,意识到自己一整天都遗忘了可可布的脑袋,赶紧往旅馆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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