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房自从听说傻子少爷被悍女江子归泥水拖行的事迹,无不是拍桌蹬腿,仰面大笑,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个。又听说要了十亩水田,打算种地为生,这人不傻呀,知道家里容不下他,跑去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很精明啊,哈哈哈哈哈。除了大房,那可都是高兴坏了。
江逸的父亲江伯宇手上捏着从应天府寄来的信件,皱着眉头,在书房里与大女儿江君落处理近来的事务。
“逸儿最近怎么样了?”
“四弟不似以前那般疯癫了,可行为风格依旧古怪得很,常常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近些天,老管家说他要了十亩水田,又在后院侍弄了些菜地。”
“哎~,当年父亲急于求成,逼的着实有些紧了,要不然也不至今日这般,是爹对他不起啊。”
江君落不好安慰,便岔开话题,“方才爹爹愁眉苦脸,可是应天那边……”
“皇帝陛下前几个月刚给开国功臣封了爵,颁布各地税赋,可能对当年我江浙之地对吴王的拥护如鲠在喉,江浙之地的税赋是其它地区的五倍之多呀!”
“刘伯温刘大人功成身退,也已请辞还乡。”
……
再过些天就是清明了,江家来人催着江逸回去,准备一些清明扫墓的事宜。江逸的稻种已发了芽,细长的白芽连着黄黄的稻粒。吩咐了佃户取回去播入水田里,撒上一层稻壳灰,小心看护。等到四月下旬秧苗渐长就能栽种了。
园子里的作物也是露出了绿绿的芽苗,让老管家找了几个人每天浇浇水除除草。一切打点妥当,才随了江家来的马车向城里驶去。
庄子外大片大片的草地,住家不多,零零散散的坐落着,江南的四月莺莺燕燕,才没马蹄的青草,抽着绿芽的柳条,生机盎然,踏青的好时节啊。想起了与小云、白子的郊游,想起了白子的围棋,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清明,江逸也思量着祭奠心中一直思恋的远方亲人。
江逸原先住在江家大宅的时日里没出过门,这进了城,喧喧闹闹的声音就传来了。没有后世的人挤人程度,看着舒适,马车行过,路人也是不紧不慢的避让。
些许人家早早地在檐头插上了柳条,马车颠簸了几下上了河桥,临河的岸边摆了些茶水摊,有搭腔唱戏的,有下棋对弈的,实属闲散人士聊天驻足的好去处。这小小的青田县竟有此番荣华景象,不愧江浙之地啊。
欣儿迫不及待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马车的帘子都快掀烂了,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这家的烧饼,那家的鸭血汤,还有前边的回春点心。平时做事伺候人利索的很,可却也脱不了小女孩的稚气。
遇见了一人,马车停了下来。
“可是江逸堂弟?”
车外传来了一句问,欣儿听得清楚,她知道是谁,拉住了少爷,“别理他。”
“怎么了,是谁呀”
“二老爷的二公子江亦俊。”
江逸虽然对外说自己失忆了,实际上是他不愿趟这江家的浑水。江亦俊才能不咋样,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出众,与那潘安有的一比,调戏过他的三姐江盼郎和欣儿,常常与丫鬟耳鬓厮磨,出入烟花柳巷之地,想来一些良家妇女也遭过他的咸猪手。正是痴傻的江逸撞见了这厮的家中丑事,被他推下了二楼。
虽然和现在的自己关系不大,显然这厮是想来羞辱他一番。
江逸自马车里探出了头,“你谁呀?”
江亦俊一愣,这傻子。“我是你堂哥啊,听得上次二堂姐手段粗鲁,不顾颜面,于泥水中拖你而行,堂哥甚是怜惜,前几日本欲前去探望,却被琐事耽搁……”
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了,江逸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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