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朝歌的脸颊也不由发烫。
“是,女儿失礼了,许久不见如此美人,一时失态,望苏小姐见谅。”顾念行了一个礼。
朝歌忙说:“见到顾夫人与顾姐姐,乃是小女的荣幸,哪有失礼一说。”
一旁的顾诺已经听得不耐烦,“人我已经为你们请来了,不是想听曲吗?你们再说下去,就要日落西山了。”
“是是,看到苏小姐的美貌便被吸引,都忘了听苏小姐弹奏一曲。”顾夫人便示意身后的秋儿。
秋儿得命在案上摆好琴,焚上香烟,不一会儿,香味就萦绕整个屋子。
“有劳苏小姐了。”顾念又说一句。
朝歌点头抿嘴一笑,缓缓地跪于案前,抖抖衣袖,纤细的手指在琴上拨出三两声,琴声清脆地划过天际,瞬间让人安静下来。她看了他们一眼,便静下心来弹奏。那双手如行云流水在琴弦上游刃有余地游走,一会儿琴声低沉细腻,如同深闺怨妇那般在深夜里如泣如诉引人怜悯,一会儿琴声高昂,如同黄河江水那般澎湃让人激动不已。周围的夫人、公子、丫头和小厮等都沉醉于朝歌编造的梦境之中,他们的神情随着曲声的变化而变化。
许久,琴声缓缓的慢了下来,再哑然而止,但之前的琴声似乎还没离去,在耳边萦绕盘桓,久久未消。
朝歌双手扶在琴上,缓缓而起。周围的那些夫人,小姐,公子,丫环,小厮,都还没有从琴声里抽离出来,依旧神情专注若有所思。
朝歌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又立刻恢复从容得体,开口行礼,“朝歌给大家献丑了。”
顾夫人这时才缓过神来,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妙哉妙哉,如此琴声只缘天上才有,实在是妙不可言。”说罢还依旧在细细回味其中深意。
顾诺仰头得意地说:“这回母亲和姐姐都信了吧,我可没有说虚话。那日在南山听闻朝歌弹奏后,便难以忘怀,念着京城里的母亲也十分喜爱琴曲,便邀请朝歌来金陵游玩,也让母亲一饱耳福。”
“算你小子有孝心。”顾念笑盈盈地递了杯茶,“苏小姐也累了吧,来请坐。”
朝歌行礼谢过,走到前面坐在她的边上。
“苏小姐这把琴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顾念看了看还在案上摆放的若水琴。
朝歌满眼爱意地望了一眼她的琴,“它叫若水,意外所得,已经伴我许久。”
“就想这琴十分通晓人性,原来还有人名。”顾念又看了一眼。
“郁夫人见笑了。”朝歌抿着嘴回答。
“听顾诺说苏姑娘是来自南山?”顾夫人问道。
“是,东朝与西蜀的边界南山。我师傅深居山中修行,我便在山中学琴。”
“姑娘的师父是?”顾夫人问。
她刚要回答,顾诺已经抢在前头,“就是那位当年名镇京城的玄清乐师。”
顾夫人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吖,难怪姑娘的琴艺如此高湛,曲声也有点相识。那位玄清乐师,当年可是多少人踏门相邀,重金相赠只为听得他的弹奏,我当年也有幸听过几次。可惜十几年前玄清乐师便离开金陵南下,归隐深山,原来是在南山修行,现在你师父还好吗?”
“师父身体还算健康,偶尔下山游玩。”朝歌道。
“噢,他还是一人吗?”顾夫人像是想起什么。
“一人?对,他还是一人。他的脾气执拗,总喜欢一人独处。”她觉得顾夫人话里有话,但也不便多问。
顾夫人叹了口气,“要不是当年...”她没往下说,转开话题,“想必你师父也十分疼惜你,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
朝歌的眼睛像月牙一般弯起,笑道:“是是。”除了爱唠叨,师父的确对自己不错,甚至有点像对待自己孩子那般关切。
“娘,既然苏姑娘弹奏如此之好,让她在母亲生辰宴会上也弹奏一曲,一则为母亲祝寿,二则也让到场的宾客欣赏欣赏。”顾念笑着提议。
顾夫人看向她,“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朝歌行礼,“自然是十分荣幸,愿奏一曲为夫人祝寿。”
“先在这里谢过苏小姐了。”顾念说。
顾诺也觉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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