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秦并无酬应那阿舍之言,反而问道:“敢问吕帮主,凌雪教失窃的两份藏宝图不知尚在何处?”
那阿舍言道:“前几日葛堂主已告知于你,那两份藏宝图已然失窃,下落不明,我又怎会知悉?”
海秦听罢那阿舍之言,不禁哈哈大笑,笑声之中似有嘲弄之意。
那阿舍及众贼见海秦如此狂笑,不明就里,纷纷交头接耳。
那阿舍脸色一沉,威道:“今日相邀海少侠来此,可不是让你大笑的!”
海秦忍了几忍,终于定住,叹道:“唉,我是在笑吕帮主用人不察,以致被人蒙蔽而尚且不知啊。”
那阿舍见海秦如此说辞,奇心大起,“哦?用人不察?我怎么听着新奇。海少侠不妨讲来听听!”
海秦朗声言道:“凌雪教遗失两份藏宝图倒也不假,不过并非图纸下落不明,而是有心之人蓄意藏匿,希图占为己有。”
那阿舍见海秦神情自若,非有哗众取宠之意,不由得醒神起来,急道:“何人竟如此胆大?敢藏匿傲海帮找寻之物。你所说有心之人,不妨明示。”
海秦笑道:“以帮主之洞察,细想之下,便知分晓。我眼下能言说的是,藏宝图被凌雪教从我身上掠走以后,我十分不甘,千方百计想取了回来。于是,就在荆州,我趁凌雪教主昏睡之时,潜入她房中,将宝图拿出,缝于我随身携带的针带当中。由于我身手轻盈,并未惊动众人,因此无人知晓宝图于我失而复得。”
那阿舍言道:“嗯,我内应的弟子确实来信于我,言及宝图遗失,下落不明。哦,如你今日之说,是你悄然拿了宝图?这么说来,宝图尚在你的针带之中?”
海秦正道:“当真如此。”
此时,大厅肃静无声,那阿舍及众贼前几日均见葛天将缴获之腰带缠于腰间,当众显耀,不由齐齐将攫取之目投向葛天。众贼心中均想,原来海秦所言有心之人竟然是他,想不到他平日对帮主毕恭毕敬,不意竟敢私藏宝图。
葛天正自悠哉,听海秦之言,又见众人目光峻厉,直指自己,心忖风向怎会突变?接过针带之时,我已祥察其中,并无异物,海秦怎会如此胡语?可情势紧急,自己已无法查明海秦言语之诡计。此刻若不释明,依帮主之行事风格,必会误会我有意隐匿宝图而置我于死地。想到此隅,不由大吃一惊,忙上前跪倒在地,恐道:“帮主明鉴,弟子确是拿了海秦之针带,这众人皆知,但针带之中只有银针,并无它物啊!请帮主不要轻信海秦之信口雌黄。”
那阿舍冷冷说道:“你二人之言我都不信,打开针带不就知道谁说假话了,不是吗?”
葛天自负针带并无宝图,海秦自知针带藏有宝图,俩人均自表自信,不肯相让,齐声说道:“打就打开,如若我言有虚,任凭帮主处置,绝无二话!”
那阿舍心想,看此二人言之凿凿的架势,必有一人言说假话,如若海秦言假,我趁机让他应我寻宝之事;假如葛天言虚,必以帮规处置。不管如何,双方于我并无不利,我且隔岸观火,坐享渔翁之利。
念思至此,那阿舍阴阴说道:“这样吧,你二人愿否就方才所言立下军令状?!”
海秦与葛天异口同声道:“当立。”
那阿舍言道:“爽快!众人作证,若海少侠言之有差,必襄我寻宝之事;如葛堂主所言不实,我也并无偏袒,必斩首示众。你二人思虑思虑,现今后悔还来得及!”
葛天忖料,若当下后悔,必被帮主疑我私窃宝图,终究难逃一死,于是将心一横,言道:“不悔!”
海秦胸有成竹说道:“赘话少说,开带验图!”
葛天见此,将所缠针带卸下,托棍子递与那阿舍。
那阿舍拿起针带打开,细看了半日,见并无异状,诘道:“海少侠,你输了,针带中并无宝图!”
葛天闻言,斜睨海秦,得意不止。
海秦并不讶异,开口言道:“吕帮主,你且仔细篦摸针带内中,定有不意之获。”
那阿舍将信将疑,双手梳摸针带内壁良久,忽觉有凸起之物藏于针带,当下取出带中银针,挑开针带内壁,见有牛皮状物赫然而存,大喜之下,抽出牛皮,展开一看,竟是两份牛皮图纸,上无笔墨。
原来那牛皮图纸薄如蝉翼,若非有意篦摸,竟无法发觉。
此时,大厅之众皆尽哗然,众人纷纷指责葛天私藏宝图。
那阿舍见宝图立现,神色乌云,阴沉着脸,盯着葛天,问道:“葛堂主,事以至此,你作何解释?”
葛天见那阿舍从针带中取出两份牛皮纸,虽不明所以,却也吓得魂亡胆落,不住磕头言道:“帮主,师父,我冤枉呀,我冤枉呀,我并无隐匿此藏宝图啊!”
那阿舍不为所动,骂道:“我平日对你信任有加,不料你竟行此悖逆为师之事!闲话少说,来人,帮规伺候吧!”
那阿舍言落,旁侧闪出俩人,将葛天双臂按住。
葛天这才想起曩几日海秦在牢中对自己所言之语,虽不明针带之中为何有此宝图,但想必针带是被海秦所派之人动了手脚,不仅叫苦连天,嚎哭大喊:“师父明鉴,内应之人说那宝图下落不明,怎会出现于此?想必是海秦此贼不知从何处弄来虚假之物冒充,那针带中的牛皮图纸必为赝品!”
那阿舍心忖,葛天之言并非无理,那宝图除了海秦,此处并无第二人见过,虽内应之人说那宝图之上并无笔墨,但毕竟无法雠定,一时夷由不定。
海秦见那阿舍信了葛天之言,犹豫不止,深怕他细究之下看出其中端倪,心忖此时不如再火上添油,有意相让那阿舍,以逼葛天就范。否则,等那阿舍醒悟过来,自己与铁三之大事恐难成行。
海秦言道:“帮主详察,自我被缚到囚困于此岛,众人皆知我的针带已为葛天所拿,自己并无触及针带,从中冒充宝图一事从何谈起?”
那阿舍觉得海秦之言也确有可信之处,不由更加优柔起来。
海秦见那阿舍神色游弋不定,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也顾不得与葛天的同门之情,只好直话直说了。吕帮主慎听:几日之前,我因有求于葛天,便差铁堂主将葛天私自叫至牢房之外,告知了他宝图藏于针带内壁之事,我所说种种,铁堂主与勺子等人均可为证。”
这时,铁三上前施礼言道:“帮主,海秦之言非虚,他确实差我将葛堂主唤至牢房之外,并亲口告诉宝图之事,只是他俩声音太小,详情我无法闻知。”
那阿舍喝道:“勺子?你且说说。”
不知何时现身的勺子言道:“那日,我们几个亲见海秦与葛堂主谈及宝图一事,但详细始末,由于他俩声音极为细小,因此我们几个并未听清。”
那阿舍问道:“既然你等未听清他俩谈及之详细,又怎知他俩商议之事有涉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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