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呢?
他倒头就睡。是的,他倒头就睡。他从来没睡得那么好过。就像17年前,他还是墨菲的时候睡得那么好。一晚上根本没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同在一个船舱的水手们的磨牙声、打呼噜声、放屁声、起夜声,也没有听到波涛声、海风声、值夜班的水手们吹响的示警号角……
这!不!可!能!
不可能这么安静。墨利斯在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的思考在不断地壮大它,直至它发芽,张开的枝叶如猛兽的指爪,撕开了挡在他眼前的迷雾。
他不是个老海员,甚至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经的航海经历。但是对比前天和大前天——7月7日和7月8日天晚上。昨晚根本安静得不同寻常。
那两晚,他至少听到了两次号角声,十次以上的起夜声,无数次打呼噜声——事实上,在一些海盗猖獗的年代里。负责守夜的哨子常常一晚要吹响几次号角。而船员们常常是三班轮值,甚至是直接睡在甲板上。
昨天呢?什么都没有。墨利斯把下巴摩得沙沙作响。
“亨利!”墨利斯装作毫不在意地问,“昨晚你睡得好吗?”
“挺不错的。”亨利没有发现异常,他随口回应:“没听到巴雷斯的呼噜声,算这小子识相。”
亨利没有发现……其他船员是否也是如此。彼得斯呢,值夜的领航员呢,他们也没有吹响号角吗?如果所有人都在歌声中迷失了神智……
墨利斯脑海里展开了一副画面:夜色深沉,海面和天空一团漆黑,一轮月亮在波涛上碎成万朵金子,“伊埃丁美人号”孤零零地在海面上飘荡,而TA在远方的水面唱着凄婉动听的歌。听到这美妙音乐的人都昏睡不醒,包括那些负责照明和夜间行船的人……
这就像他的魔法,那片帮助他逃离的“昏睡云”,墨利斯心思电转。那为什么艾普莉儿发现了异常,她听到有人唱歌?是她比较特别吗?
还是……这真的是小女孩的一个梦,只是我想多了。这个念头在墨利斯的脑袋里轻轻地掠过,但马上就被他弃置了。
有怀疑的必要。但他的思考方向已经转向了确信。
TA还在,为了某个目的逗留在这片海域,跟随着“伊埃丁美人号”,甚至是……跟随着我。墨利斯的直觉如此。
要去问问艾普莉儿。他想。
当他把主意定好。周围的事物才逐渐进入他视线之内。亨利似乎喊了他名字许多次,但他没听到。甲板上水手的吆喝和彼得斯的怒吼方才传到他耳朵里。他三口两口把最后一块面包吃干净,小步跑起来,船舱底部老旧的木板不堪重负地吱呀叫。他奋力地码垛剩下的货物。
规则很简单,他要是还没完成工作就跑去跟艾普莉儿聊天。他的屁股真的会被彼得斯老大踢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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