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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的是古董羹,也就是古代版的火锅,不过风宁用了个大砂锅,铜火锅那造型有些太惹眼,万一铺子里头天开眼进了客人可怎么办。

汤底是用牛骨、泡发的香菇,又加了药材与蒜苗、生姜一道熬的,也算是清汤锅底一类。不过经历了整整一整天的熬制,汤底瞧着也是浓郁非常,闻着便食欲大增,

风宁习惯性的给每人先来了小碗汤,有条件的情况下,饭前一碗汤是她的习惯。上辈子太苦了,有时候任务期间就纯靠压缩饼干与难吃的单兵餐打发,休息的时候自然是怎么享受怎么来了。

唔~鲜!美!三人齐齐谓叹出声,大冬天的喝热汤是一件多么舒爽的事情!

薄薄的牛舌、牛肉片、五花肉片在锅子里头一涮就能吃。酱碟却很简单,只是酱油醋加勺子蒜泥,再来一把葱花。风宁是吃惯了清口的,加了芝麻、香油或者海鲜酱这样的火锅酱碟就不合口味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物种,总是认为自己喜欢的,那就是最好的,所以风宁把自认为最好的酱碟大方的分给了两人。

凌全就很喜欢,他本是土生土长的钱塘人,也不习惯吃重口。阿蛮喜欢肉,哪怕是猪肉他今天也觉得好吃,可却对这寡淡的酱碟很不满意,不!他认为这不应该叫酱碟,叫醋碟还差不多,要知道他可是无辣不欢的关中汉子,辣!必须由辣!:“伏辣子没有?!扶留呢?也没有嘛!”

风宁海边长大,吃的来酸酸咸咸带些微辣的辣椒酱,却是对花椒、干辣椒这些完全不行,不过阿蛮喜欢吃,她也不吝啬,给他挖了勺老干妈,然后把装在小陶罐里的老干妈递过去:“喜欢你就多吃点!等重地的时候加把劲,明年你就能吃上这玩意儿!”

阿蛮果然很喜欢,抹了把泪红着脸大笑:“好!风大郎!好!”

野蛮人!风宁立马指使劳动力:“灶台上那盆子猪肉你吃完古董羹就去剁成肉末去!”

“好!”阿蛮被辣椒勾了魂!丝毫没有半分不乐意!

倒是凌全眼珠子一转,今儿个他真不太想回去了:“风大又要做什么好吃的?”

风宁思索了一下怎么描述鲜肉榨菜月饼,半响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说法:“腌的荠菜根与猪肉一同和了做成小胡饼,唔~在我们那是月饼中的一种。”

“月饼?”凌全瘪瘪嘴:“我不爱吃月饼!不过腌菜做的,那是咸的啊~”

风宁不置可否,自李渊造就了月饼这玩意儿之后,到现在百多年过去也没什么改良,确实也不太好吃。

“咕咚~”泥炉子上的大肚子陶罐顶了下盖子,风宁忙过去将红糟肉给捞出来,又将碎碎的葱花撒上,最后浇了一勺子肉汤端上来。阿蛮也是速度飞快,给一人盛了一大碗饭。看的凌全直咽唾沫,看看古董羹又看看红糟肉,怎么看都还是舍弃饭比较好嘛~“这个就是用你先前说的“红糟”做的?”说着夹了块咬下去,立马满嘴流油:“唔~好吃~唔~”

风宁都快冒冷汗了,这样吃肉别给吃腹泻了才好,不过仍是解说起来,有人喜欢自己做的菜,不管是不是专业厨子,这都是值得开心的事情:“鱼啊~肉啊~蛋啊~都好,腌制腐乳也是极好的!”

凌全表示很满意,这风大夫不仅拯救了自己的命,还顺带着拯救了自己的命,以后自己得礼貌一些,唔~得再给他找个先生?连字都不会写怎么可以呢~

“风大~打饭啦~”

“风大……”

到了饭点春风楼姐儿们的丫头们都拎着食盒在院墙那头叫着打饭,风宁忙搁下筷子踹了阿蛮一脚,一道跑到院子里去做生意。

阿蛮鄙夷的看着忙上忙下的风宁,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自己吃的精细,卖给别人的却是炖在另一口大肚锅子上的猪后腿肉,虽然也勉强算是是香,可那也看跟什么比啊?

偏偏那群丫头都是傻蛋,一碗饭一圈猪脚并块肉,再加一勺子红糟肉汤就打发了……好吧,价钱确实不贵,算这人还有些良心。其实说到赚钱这回事阿蛮对风宁还是很疑惑的,在他看来只是将将回个本的生意风宁却是乐此不疲,每日里守着这个破铺子浪费手艺。好吃的不做,麻烦的不做,唔~大夫也不做!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木桶的饭半锅肉一会儿就分了个精光,两人这才又回了前头铺子里继续吃,古董羹咕噜噜的冒着热气,一壶红酒也渐渐温凉,几人推杯换盏扯牛皮,一时间倒是有了几分友人共饮的味道。凌全酒量最浅,加上红曲酒又不辣喉咙,喝的多了些,没一会儿就趴下了,躲在角落捧着碗,充作透明人的小猴无法,只得迅速扒光了碗里的肉,满嘴流油的将凌全扶了出去,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凌崖扇耳刮子。只心里却是可惜主子醉的太快,不然他还能多吃些。

“小猴!”风宁忙追上去递了壶酒过去:“明儿你加大郎有用!”省的这娃大冷天的还要多跑一趟,既然是要做生意,凌崖肯定会要尝一尝的。

“你昨晚那是什么曲儿?”阿蛮盘着腿剔牙,要多粗野有多粗野,怎么能在这时候问出这样的话呢~破坏气氛嘛~

“关雎啊~”

阿蛮咧了咧嘴摇头:“我问的是后头你在房中哼的那个调儿~”

“耳朵那么灵~”风宁翻了个白眼,心下很羡慕,因为虹膜异色症的关系,其实自己的右耳听力是有些问题的,当初拼命习武的原因也和这个有关,内力越高,五感越是敏锐,总能弥补下这缺憾:“那曲儿啊~叫做《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阿蛮抚掌大笑:“好名字!可填了词?”

“野蛮人装斯文做什么?”风宁呸了一口,立马调侃起来:“自有人填了词,可惜你不会吹箫,不然我唱给你听又何妨!”

哪想阿蛮奸猾一笑,从怀中掏了横留出来:“没有箫有这个啊~老子也是山门中人,自幼也被师傅给压着下了苦工,正所谓君子通五经贯六艺,我虽不是君子,六艺不说全,六乐可是习的不错,《云门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俱都熟捻,至此练了一对好耳朵~这就请风大郎指教一二!”语毕便收起那副跋扈的姿态,端坐而起,笛声幽幽扬起,一丝不错,只却不似竹笛那边清亮!

风宁好奇的凑过去,惊呼一声:“骨笛!”

阿蛮得意的仰起头,想从风宁脸上找出惊恐的神色,哪想对方反而一脸兴奋。

风宁从脖子上把绳子扯出来,上头就穿着三个口笛,其中一个紫竹制成,另两个个却是一个泛着诡异的灰黑,一个却是玉石材质。

阿蛮捏住灰黑的细细瞧了瞧,猛地甩开手在衣服上抹了抹,这人变态啊!这是谁的指骨做成?骨节粗大节长,想来其主定然身量颇高,这种人的指骨被做成骨笛?还得含到口中吹奏,尼玛想想就毛骨悚然!

风宁面上泛着兴奋的神采,拍着阿蛮的肩大笑:“原来你好这口!好说好说,咱以后好兄弟啊!来来来,干了干了!”说罢端起酒一饮而尽!

阿蛮觉着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人不正常啊~这算怎么回事,谁要和你做什么好兄弟啊!等等~差点被岔开话题:“词儿呢?就冲这名儿,词也肯定大气~”说着也翻了个白眼:“快唱来听听!”

风宁也喝了不少酒,也就不如平日里那般克制,抚掌笑道:“吹着~走起!”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记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

气氛非常不错,阿蛮却是笛声嘎然而止,疑惑道:“这也是吴地方言?有些不像啊!我觉得有些像是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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