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拉开了一些距离后，它才擦着通道两侧的石壁掉头，沿路爬走。
那感觉……好像是一只捕食者看见另一只更凶恶的捕食者，无可奈何走掉。
转眼间，我食指的伤口完全好转，只剩地板上刚刚被溶浆高温烫黑的石板。
“你到底……是谁？”
我回身望着黄毛，想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一点的表情变化。
“我？”黄毛摊手，“黄毛，或者，陆飞。”
“不。”我拿着短剑，隔着衣服戳了戳他胸口，“我是问……真正的你，是谁？”
“呵。”黄毛发出一声轻笑声，脸上却没有笑容，“不错啊，老谢，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
“……”我静静地立着。
“走吧。”他拍拍我肩膀，“边走边说。”
“去哪？”我问。
“去……”他顿了顿，“……去救伍海。”
……
名为黄毛的“黄毛”带着我，在通道中转悠，一副很熟路的模样。
“让我猜猜。”我说，“真正的黄毛早就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黄毛’不过是一具被遥控的尸体？”
这是我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差不多，很接近了。”黄毛点点头，并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
“虽然你现在的说话声音和黄毛一模一样，但不过是借助他的声带而已。”我说，“虽然听不出你本来的声音，但你本人一定和我很熟？”
“可以啊，谢安平，名侦探附体啊。”黄毛打趣着说。
“你到底是谁？”我问，“照实说了吧。”
黄毛摇摇头：“出去后告诉你。”
出去后？
又是出去后。
怎么和那个郝哥说得一模一样。
“聊些别的吧。”黄毛边走边说，“不如来说说，你怎么在那座石楼府邸的门匾前，识破我身份的？”
我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我那时候就在怀疑他身份了？
“你不觉得，有个人突然平静地和你说，他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任何情绪和情感，是非常超乎常理的事么？”我说。
“啊？你在我坐在石梯上和你讲黄毛故事的时候就在怀疑我了？”黄毛讶异地说，“没可能啊，那时候我感觉不到你在怀疑我……而且，我讲的事情都是真的，的确都是黄毛发生过的事。”
“你不知道黄毛看见自己全身的血液流淌在整个屋子时，表情有多精彩。”黄毛说。
“我那时候是没怀疑你，但一旦怀疑你之后，那事便是重点回忆的疑点对象。”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眼前的黄毛非彼黄毛，我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有种亲切感。
就因为他感觉上是我认识的熟人？
“……看来反倒是我，白演了那么久的戏。”黄毛说。
“……”我看了看他说，“其实是因为你台词没写好。”
“哦？台词？”
“……你还是不太清楚黄毛是什么样的人，他是那种见面就喜欢和人称兄道弟的人，而且自以为这样是义气的表现，可称呼来称呼去，他也只会一句‘XX哥’，什么李哥、张哥，反正见面就叫人哥，连开摩托拉客的老师傅，他都会叫上一句‘老哥’。”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黄毛拍拍额头。
“你这么一说……”我心中重复着这句话，看来真是认识我和黄毛的老熟人啊……至少是在黄毛生前认识他的人。
“所以我没叫你‘谢哥’，一直叫你‘老谢’，就被你发现了？”黄毛说。
我点点头，心想对啊，他称呼我为老谢，都有谁叫我老谢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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