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说那些恶鬼不是和原来一样吗?都在上面,蠢蠢欲动!刘云飞也说是啊,郭叔你老眼花了不是!
郭叔也有些急了,又看了一遍,突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说:“哎——坏了!不是我花眼了,是大家都花眼了。大家都不要看了,这些都是我们脑海里幻化出来的虚象,其实那都是恶鬼幻化的魔相。只要有一个人说是菩萨,后面的人脑子里就出现了菩萨的形象,心随念起,壁画就会随着心念变幻……
听郭叔这么一说,难道眼前那些张牙舞爪的恶鬼都是假的,心念一转,说来就更奇了,只见墙壁上空空如也,显得格外的空虚,似乎空虚得都有些不真实。我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还没开口,文教授说:“老郭啊,真是怪了啊,那些壁画真的不见了。我怎么觉得四周都有些不真实呢?难道这里又出现了在下边地狱道出现过的虚空……”
郭叔说:“这个我一时也弄不明白。都别看那些画儿了,赶紧往回撤,要晚了就来不及了!”然后吩咐我和刘警官在前边带队,自己和刘云飞断后。并一再强调,不论发生什么事,不想当活祭,就别看两旁的壁画,更不能回头,否则还能不能出去都不好说。一句话,非礼勿视,死也不能回头!
大家都感觉到环境的压迫,谁也没敢再废话,巴不得离这些白骨精越远越好。
我拿着郭叔的折叠短刀在前边开道,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刘警官从背上取下五六式步枪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战斗。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先前那些壁画画风宁静和谐,到了这密道的深处就变得诡异邪恶起来,难道这是幻觉不成!可大伙都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啊!这和之前我们在下边三道经历的危险完全不同。也许是经历多了,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到了这地界,做人难,做鬼更难,相比之下还是有口气儿的好……
自从进了这密道也不知有多长时间了,模模糊糊记得今天是星期二,等我掏出手机一看,都有些蒙了,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都糟糕透顶了……
我小声说道:“呀,不好,你们看!”众人围过来,只见白亮的手机屏幕上一丝信号也没有,不过却明明白白的显示着:星期四,凌晨两点!
文教授疑惑的说:“难道我们在古墓密道里转悠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到饿呢?”
郭叔也是一脸疑惑,说道:“是啊文老。我们在这地宫里不知不觉的转了快两天,为什么大家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老师虽然是专家,但到底是女性,之前被魔钟吓怕了,此时脸色苍白,也不知如何是好。刘警官和徐老师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说难道这里的时空和外面的时空不一样,时间都打对折了?外边能混一辈子,到这里只能混半辈子。
刘云飞混不吝,提出个天才的看法:打折了好,到了这里,少混天日子就少遭一天的罪,谁愿呆在地狱里混子日,那还不是阎王爷死都不放,鬼也没办法。
一时间大伙都有些蒙了,丈二和尚莫不着头。当然摸不着头的还不止这些,还有更麻烦的:于老师突然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了两声,慢慢蹲了下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众人吓了一跳,刘警官忙一把扶住于老师,问哪儿不舒服……”还没等问完,一旁的文教授也和于老师一样,捂着肚子痛苦的倒了下去。多亏刘云飞一把抱住才没摔倒。不过文教授这时非常虚弱,已经不能站立了,只好让文教授坐在密道里……
队伍顿时乱成一团,我第一反应就是被壁画里的恶鬼偷袭了。意图很明显:暗中下黑手,一个不留,真他娘的黑啊。
恍惚间我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这会儿从幻觉回到现实,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都快饿晕了,眼里冒金星,随时都会倒下。我艰难的抬眼一看,大伙儿和我一样,一脸蜡黄,脸上都打着饥荒。
这时于老师痛苦的呻吟起来:“饿……好饿……”
于老师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一提到饿,顿时都觉得手软脚沉,再也忍不住了。郭叔忙说:“小叶,快……快把干粮拿出来,给大家分了。”
大伙儿都饿坏了,狼吞虎咽的,那吃相,简直比大牢里边放出来的还要馋……这会儿只要能填饱肚子,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名啊利啊,都比不上嘴里这口干粮,那些都是累赘。最普通的夹心饼干在极度饥饿的环境下,居然也能吃出熊掌鱼肉的滋味来,那个感觉别提多爽。常言所说的苦中作乐,大概指的就是这一类。
刘云飞一边嚼着饼干,一边说刚才太悬了,都饿晕了,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觉得饼干儿这么好吃,总也吃不够……
实在是太饿了,我甚至都忘了身在何处,又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三魂入体,七魄归位,总算是把心稳住了。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先前那些幻相是不是饿晕了眼花产生的幻觉?
郭叔摇摇头说:“这个不好说,但不像是饿晕了产生的幻觉,具体怎么回事一时也说不清。”
我还没来得及体会吃饱后的舒服就出现了新的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十分蛋疼的问题,这次蛋疼最终会转移成肚子疼!我发现干粮已经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了!刚定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对郭叔说:“眼下已经断粮了,看来必须得尽快想办法出去才是,不然后果难料啊。”
郭叔看了看食品袋没说什么。于老师的情况明显好转,不过依然精神萎靡,身体很虚弱。文教授到底上了年纪,情况最差,虚弱得一点精神都没有,额头上一直在不停的冒虚汗……
我看着就揪心,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回光返照。郭叔从背包里取出几只葡萄糖给文教授喝了,总算是把命吊住了。
刘云飞吃完最后一块饼干,抹了一把嘴,小声对我说:“明哥,我看文老爷子这把老骨头多半是被阎王爷惦记上了,得赶紧想办法出去才是啊!”我碰了碰刘云飞,示意别乱说话,谁不想早点出去,可眼下……
郭叔安慰大家,不要慌,我们的干粮虽已告罄,但我还是有信心能把大家平安带出去的,等到了外边,有水有肉,也不用愁。眼下急也没用,且等文老调息一会儿就出去……
我担心的是,在这将近两天的时间里,大伙儿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这古怪的密道里走了多远。回去就算是一帆风顺,但两天的路程,连一口水都没有,想着心里就不是滋味,又怕影响大家情绪,都没敢说。
也许是环境太过压抑,脑子越想越乱,甚至都隐隐感觉到有一种大限将至的错觉,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怆,出师未捷身先死,功名福碌两茫茫。想起把刘云飞带到如此绝境,心里十分愧疚,就问刘云飞,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刘云飞把矿泉水瓶倒过来在嘴边抖了抖,一滴水也舍不得浪费。然后说这回上宝山,虽然入得丘门,无奈死鬼作难,到处下黑手……如果这次侥幸逃脱升天,出去第一件事儿就是找个大姑娘把洞房里的大事给办了……那句话怎么来着,人要死的时候,放屁都不臭,说话也善良。我现在有一万个理由不能死,我还没入洞房,还没后……
听了这话我又好气又好笑,说那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刘云飞,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洞房那档子事儿,真是一天到晚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没想到刘云飞居然说了一个天大的道理来。说他老爸老妈时常告诫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老祖宗一代代传下来容易吗?穷富辈儿辈儿有,可就是不能断了传承,一天到晚都盼着找个媳妇,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刘云飞说着都有些说不下去。我听着怎么觉得两家的事儿这么相近,我最怕动情了,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郭叔见我和刘云飞在嘀咕,就问我们在说什么。我和刘云飞摇摇头,说没什么。郭叔看着密道说,这升天佛途的密道也太绝了,我们完全在不知不觉中就掉进了古人设计的陷阱中。如此诡异的机关暗道,得不佩服古人处心积虑的那番苦心。可惜的是,人类的优秀智慧大部分都没有用在正道上,不然我泱泱大国怎么会在晚清时受尽凌辱,一落百年……
调息了一会儿,文教授情况好多了,大伙儿不敢多做停留。这会儿就数刘云飞和刘警官的状态最好,两人自告奋勇的背起文教授和于老师走在前面。
出去的路很艰难,只有坚持到之前的地下河旁,我们才能有喘息的机会,在那里可以补充地根之水,维持生命不成问题,然后再逃出升天。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我走在最后,这回我学了个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石刻……
也不知道我点子怎么就那么背,我低头一看,眼都直了,心里那叫一个骂啊……
我双脚正不偏不移的站在两个的“妖魔、血怪”的字样上,真是晦气。感觉脚底比踩到一只死老鼠还肉麻,双脚一颤,赶紧连蹦带跳的蹦到了郭叔身旁。
郭叔看我受惊,忙问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打着手电细看时,只见之前踩到的地方刻着“邪入心妖,魔性自成,六道灭损,灭慈悲心,灭善者心,灭菩提心,灭佛陀心……”而另一只脚的地方刻着“我佛灭世,邪魔重生,尔时有血怪饿魔、兰若痴魔、阿竭躁魔、般伽欱(音同呵)魔……”
我的神经都快崩到了极限,就连脑子也有些不好使了,早把郭叔先前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慌乱中我紧张的扫视了一圈,突然我回头发现身后竟然多出一个人来,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是谁。吓得赶紧催促前边的刘云飞等人快走,后面有动静,好像有东西跟过来了,赶紧逃!
郭叔听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忙问:“小叶,你怎么回头看了?不是说了不能看吗?忘了我说的话了!”
我紧张的说:“就看了一眼,没看多的。我感觉身后好像有喘息声,隐隐约约的还夹杂着脚步声……”
奶奶的,我话还没说完,感觉那脚步声就到了背后,那种感觉太真切了,脚步声清晰可辨,一阵紧迫感袭来,再也忍不住了,本能的扭头看去,就见在我肩头贴着个空蒙的影子,我吓得心都快飞出来了……
竟是两个恶鬼,冲我呵斥道:“哪里走?赔命来!”说着拿了铁链就要锁我。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大手把我往前一带,“快别看了,走前面!”关键时刻郭叔拉了我一把。
我慌乱之极,不等回过神来,就听见一个声音贴着耳朵响起:一个也不能走……不能走,打扰了主人清净,用命来赔……用命来赔……
我顿时吓得连惊叫都忘了,感觉脖子直发凉。猛然想起之前那个怪梦,想起“虚弥幻境”中的密宗圣女要我们赔七天命的事来。回想起这密道里的遭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这时想来,难道这里就是我曾经梦到过的“弥幻幽境”?
我依稀记得在那梦境中,走进那虚弥幻境曾经历了千年险路。如此,难道我们所经历的这些幻象,已经经历了千年险路、几世尘劫?这些我就是想破了大天也想不明白。
密道渐渐变陡,刘警官个大,背着于老师还能支撑,相比之下文教授可比于老师重多了,刘云飞都快吃不消了,走路都开始摇晃起来,随时都可能跌到。
郭叔一看这哪行,就要去替刘云飞。我心头一动,不确定背上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就对郭叔说,还是让我来吧,我年轻,有力气。
如果背上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想让文教授把那不干净的东西挤出去。我想得挺好,弓着腰,半蹲着正准备背文教授。这时只听见身后一阵惊呼声,我吓了一跳,不知又出什么大事了,一急把郭叔的叮嘱全忘了。我刚转过头去,这回肠子都悔青了……
也不知道今年我走的是什么“背字运”,我一扭头,就见身后扑来一个手持手电的人影,晃得我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看明白,就被扑倒在密道里。身后的文教授结结实实的压倒在我身上,差点没把我的五脏六腑压碎了!密道的坡度本来就陡,加上密道被人工打磨过,仓促之间手脚无处着力,只觉得先是左胳膊一阵剧痛,然后就像个肉球似的朝密道下边滚了下去。
混乱中,我感觉有好几个同事都摔倒了,没滚两圈我就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哪还分得清东西南北,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身上就像插满刀子一样痛,渐渐的就只知道痛了。
也不知滚了多远,突然间我的屁股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只觉得浑身一颤,有两个声音大吼道:赔命来……感觉小命正被先那两个鬼怪一点点的从身上抽出去,然后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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