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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翧继而道:“那是因为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像乾坤鉴这样的宝贝,而是一个他要用心守候的人。之前無冥说了,上山修习的机缘对你们日族九脉来说都很重要,所以无论如何你的亲族都不会同意你下山,即便遇到了一个不修品行的师父,没错吧。”

“没错,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出身就决定了你必须受制于清虚道人,只能对他唯命是从,包括他要你去青楼,要你去卖身,要你去做一些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他并没有,老道再烂也还不至于如此。”紫漱依旧不相信清虚又这样的潜力。

“是吗?我并不是没有在山下见过你的师姐们都在干什么!你之所以能够幸免于难,有没有想过是谁帮你挡下了这个劫数?白虹为什么帮清虚老道偷盗难道还不清楚吗?你,才是他的软肋,是他不得不妥协的条件。”

听罢临翧的一番话,紫漱痛哭失声,良久:“可是这次我出嫁千瘴林,她为什么不出现来偷乾坤鉴,如果他真的在乎我…”

我掏出手帕,拭去她眼角的泪:“我想,他大概觉得千瘴林的凌泽都要比清虚道人好得多,最起码你嫁过去之后,不用再受制于清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说在乎,他对你是真的,曾经在我面前自惭形秽,说自己是陌上寒鸦,而你是阁中暖玉,对你,他不敢想也不忍碰,还要他怎样!”

她再一次打开我的手:“随你们怎么说,反正师兄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是吗?仙子,现在就将白小哥的断臂给我,我还你一个真相!”

“你要做什么?”她死死抱住断臂,却被我一把抢过,我终于看到了白小哥的一生……这一生,半将容忍半痛心,真的有些疼惜他,但是我最终决定不说——若是紫漱还存有一丝幻想,认为白小哥对她并无情意,做的这一切也都并非为她,兴许她以后的日子还会好过一些。

“你看到了什么?”

我拼命忍住在眼中打转的泪水:“没什么,你说的对,他…只是自甘堕落,做的这一切跟你并无关系。”她嘴角上扬,泪水肆溢:“我早就知道…我知道的,可是姑娘,能否借你的眼帮我看看,他在乾坤鉴中的幻象是什么?我知道他是看过的。”

“正如他所说,一只寒鸦而已。”

無冥捏着我的脸:“到底!能不能不要欺骗无知少女?”

我冷笑道:“所有的所有,都跟临翧说的一般无二。”临翧笑道:“可是我不相信他在镜中的幻景。”

“他在镜中确实是一只寒鸦……因为作为一只三足金乌,他失去了自己的太阳,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可是当他的太阳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追逐的能力,又一次选择了在黑暗中默默守候——告诉我,如何将这样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讲出来?”

非是无关痛痒,只是情,未到深处……

看着紫漱面无表情的脸,我仿佛明白了,一段感情中总是被迁就,被保护的一方,才是最容易放下的一方,无牵无挂,无爱无恨,就这样吧。

我回头问一声無冥:“白虹的魂魄归位了吗?”他坏笑道:“清虚绝命的那一刹那,他就已过了死门,没想到他的真身居然是三足金乌,可悲可叹啊!”

忽然想起,小白说他第一次看到紫漱就喜欢得紧,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有缘无份的感情当真折磨人,若我前世也是这般,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蓬莱之东,岱舆之山,上有扶桑之树,树高万丈。树颠有天鸡,为巢于上。每夜至子时则天鸡鸣,而日中阳鸟应之;阳鸟鸣则天下之鸡皆鸣。阳鸟,是谓金乌,蓬莱之东,天之始也!望他来世,拥有自己的太阳,而不是留恋冰冷的扶桑。

紫漱去了后山,寻了白虹的尸身回来,好生安顿了,问起她日后有何打算,只言:“家不能回,山不能留,人,不能忘……”多说无益,我转身即走,从此天涯各处,萍水陌路。

本以为此事已了,约上临翧我们三人在鹿饮阁吃酒,说起了清虚道人口中称我为“北方幽昌”的事,忽然临桌又炸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偷天神手小白又出现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据说还变成厉鬼回来索命,清虚道人才没的。”

“你们都还不知道啊,小白确实死了,现在的偷天神手大名是叫阿紫的。”

“阿紫?怎么娘里娘气的。”

忽然此时一人抡着步子,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道服,痞里痞气地走进店来,我眼前一晃,以为是小白回来了,仔细看着此人,面上生得白净,就是比小白矮了那么一点,眉眼甚是熟悉,这不是紫漱吗?

她大马金刀地一坐,敲着桌子:“小老板娘,快把上等的醉金瑶拿来!”说罢拍在桌子上四个钱袋子。

这时临桌几位宾客结账,却发现自己的钱袋子都不见了:“唉?我钱袋呢?”“我钱袋也不见了,谁偷的?”“谁敢偷你大爷的东西的,快交出来!”

偷天神手阿紫?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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