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承径自盘坐于地,脱下斗篷,道:“这神殿与我有些渊源,才特来寻你!”
那太祭看到启承黄金骷髅面孔,面上惊疑不定,闻他所言,站起身来,急声问道:“阁下如何称呼?与我族启承圣祖有什么关系?”
启承叹口气,回道:“我就是启承。”
太祭盯着他看了一会,眼神闪烁,终于跪倒在地,双手叠放于前、额头触地于后,如是者三,这才直起上身,颤声道:“历代太祭相传,启承老祖拔人族于蒙昧,教人族以耕种,创人族之文字,开人族之文明!实是我人族之祖,教化之先!每任太祭必晓谕我人族上下,需以诚心叩拜,以最尊贵之礼敬奉……天幸老祖此时归来,看来天不弃我人族,诚是天大喜事,我当传召天下,让各国国君前来叩拜!”
启承听着这些话,觉得有点羞赧,却又无比受用,当年他不过是顺手为之。人族还在原始状态,他正好知道一些耕种冶炼的法子也就教了,传授文字更是为了能与人交流,他一直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不想人族竟会把自己供奉进神殿,永享香火。
他让太祭起来坐下说话,太祭也就顺势起身,却仍站着,拱手弯腰。
启承摆摆手示意他随意些,对他说道:“以前的事先不提,眼前之事要紧,妖族可曾进攻,人族损失大不大?目下什么情况”
太祭面露悲色:“回启祖,五百年前突然妖兽暴动,从十万大山深处冲了出来,屠村灭庄,男女老幼一个不留,我等凡人肉体孱弱,如何敌的过,一时间死伤无算,大荒边缘万里之内血肉漂橹,尽数成了飞禽走兽腹中之餐。”
说着老泪纵横,涕泣四流,哽咽不能言,过了好大一会,才止住悲声。
继续到:“启祖,当时惨啊,他们杀戮了数日后,我人族修士宗门也集齐人手出击抵抗,杀妖灭怪。但妖族也有大妖出手,双方打的山崩地裂,日月无光,但终归我人族底蕴浅薄,如何打得过,人族修士被杀的十不存一。眼看就要亡族灭种,妖族大能突然尽数撤退,妖兽也跟走不少,这才给了我们残喘之机。”
启承也跟着长叹一声,没想到海上一耽搁,错过了最初时机,如今冲突已过,大难已成,徒然无解。但烈山大会上看玉真等妖是存了绝灭人族之心,为何会发动如此仓促?后来妖族大能之辈又为何突然退走?
太祭又说道:“妖族狼子野心,要绝灭我族,虽然近年来大妖多不出手,妖兽之类也日见减少。但我人族修士宗门损失惨重,正在闭门修养,再加上我人族此时分裂,各国内斗不休,一旦对方卷土重来,我族灭无日矣!天幸吾祖此时归来,请老祖明传谕示于天下各国,使人族消弭战乱,统合力量,共抗妖族丑类!”
他前世今生都只是草根一个,在底层挣扎求生,对于这种统筹全局、事关亿万人类存亡继灭的谋略大势实在没有什么经验。
如今见到太祭,对方毕竟是人族一国之统领,考虑的角度比他要高了几层,只是心中怀疑,自己的所谓谕示对于那些国君会有作用?
当下也不说破,又把选择人族少年男女迁居之事作为建议提出。
太祭双目一闪:“启祖悲天悯人,吾等实所不及,既有谕令,晚辈无不遵从。会立刻召集众祭、吏,并广邀各国君王来此拜见,精选卓异少年按启祖意志送出海外。老祖请先在神殿静修,待得众人聚齐,吾等再共请老祖商讨后续事宜。”
启承原先想的是回到人族立马拣选少年男女,自己带着远迁安平岛,至于其他的没有考虑,毕竟那时战争还没发生。但时至今日,人类面临生死存亡,也由不得他推脱了。
太祭把这房间留给他做寝宫,又派给他一个执事作为随从,自己又另外寻了一个偏殿作为临时住所,当夜各自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启承练过一遍棍法后由执事带着参观神殿,这座神殿占地颇广,有千亩之大。
整个建筑坐北朝南,沿子午线左右对称分布,分前后三进院落。最南面是正门,进来是一个大广场,青砖铺就地面,迎面排开三座大殿,殿前摆放巨鼎作为燃香之用。
大殿用巨石筑就,平整无缝,高大轩敞,古朴威严,中间最大的是启祖殿,供奉启承骨身盘坐像,由整块白玉雕刻完成,足有三丈多高,塑像下是青玉莲台、基座,站在殿内需要昂头而望。
启承注目之下,玉像温润、泛有宝光,而额头眉心位置隐有白色雾气流转,他心下纳罕,但随时可能有人来上香,此时不是探究时候,就转身出了大殿。
执事在后面跟着解说:“左侧是四皇殿,右侧是四帝殿,四皇四帝也是人族历史上做出过大贡献的首领人物,故也得以永奉香火。”
启承也不进两侧配殿,向后走去。第二进乃是太祭及祭律司处理事务之地,他也不去打扰。
第三进是太祭及执事们起居之所,现在最大的一间已由启承占据,其他人分居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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