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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相继因病去世后,姐姐撑起了这个家。十几岁的白正弘目睹了姐姐挣钱养家的不易,读起书来十分用心。姐弟两个相依为命,姐姐辛辛苦苦的打工,把白正弘供到了一流的学校念书。白正弘十分感激姐姐,也很争气,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每年都拿奖学金。

他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了一个女朋友,是初恋。女朋友漂亮,知性,和白正弘站在一起可谓神仙眷侣人中龙凤。姐姐也十分满意这个未来的弟媳,甚至常常站在弟媳这边,指责白正弘对她不够体贴。

本以为一切都会这样顺利的过下去,他们会结婚,会有幸福的生活,等姐姐老了之后,白正弘必定会尽心竭力照顾姐姐,然而在这太过顺利的二十几年时光里,老天终究要给他找麻烦了。

女朋友的家里突遭变故,父母弃女儿于不顾,她每天被上门讨债的人搅得鸡犬不宁,甚至好几次讨债人扬言要将她卖到风月场所来抵债。十几年来一直勤于读书,不懂社会规则的白正弘提出想和讨债人谈判,却不想激怒了他们,反而招来了更大的麻烦。

白正弘走投无路,为了保护女友,不得已将她藏到姐姐那里。那时候姐姐在一处偏僻的地方经营一家小旅馆,那个地方人烟稀少,比较容易遮人耳目。

暂时休学,荒废大把时间终于把麻烦处理完毕的白正弘回去接女友,却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从此陷入了再也无法逃离的深渊。

他好久没有回去过,姐姐很想他,拉着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他急着去见女朋友,姐姐似乎在刻意阻拦着,拖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带到他女友居住的房间。

女友被铁链拷在水管上,奄奄一息,浑身是伤。

白正弘惊呆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之后,他看见站在她身后一脸阴森笑容的姐姐。

“谁干的……”白正弘颤抖着,“姐?”

姐姐倚着门框不说话,白正弘想伸出手抓住她的肩,却发现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我们两个,一直相依为命是吧,尽管我不是你的亲姐姐,但是我一直为有这样一个弟弟而倍感骄傲。我愿意为如此优秀的弟弟付出所有,尽管我知道,他从来不会爱上我,他只是当我是姐姐,仅此而已。”

白正弘惊恐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如半个娘亲一样的姐姐,事事永远以他为重的姐姐,眼里尽是恶毒与贪婪。

“你的女朋友这样漂亮,优秀,我永远都无法和她相比。如果你们真的结了婚,我怎么会这样甘心。”

白正弘的女朋友发出呜咽声,姐姐听得不高兴,走过去把她的头狠狠地摁在地上,“今天,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你优秀的未婚夫,他根本就是一个懦弱的人,腿都吓得软了,他随时都能离开你,但是他绝对离不开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你疯了!”白正弘吼道。

“我知道你会恨死我,你会想杀了我,很好,我会心甘情愿被你杀掉的,但是如果我没有完成这件事,我死都不会瞑目。”姐姐看着吓到浑身发抖的白正弘,用脚去踩他女友的脸,“你不是男人吗,你不是很爱她吗,你敢不敢救她,敢不敢为她赴汤蹈火?”

“姐,你为什么会这样……”白正弘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你明明知道你对我很重要,你知道我不敢对你怎样,所以才这样对她,是吗?”

“对啊,你说的都对。”

浑身是伤的女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可她没有办法捂上自己的耳朵。

白正弘企图站起身来,但是他很快便晕了过去

意识恢复的时候,白正弘感觉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记得睁开眼睛的时候,姐姐正坐在他身边看着她,用手抚摸他的脸。

女朋友已经没有了声音。

白正弘用最大力气将姐姐推开,他慌乱地爬过去,发现女朋友还活着,只是眼泪早已经流干了,喉咙也变得嘶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白正弘疯了一般扑向姐姐,姐姐只是狂笑着,一点儿都不为之所动。盛怒之下的他杀死了她,在她床下的小箱子里找到了钥匙。

她把奄奄一息的女朋友抱进车里,居然不觉得害怕了,开始十分冷静的思考姐姐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这个地方已经没什么人来了,看样子很早已经歇业,成了囚禁,虐待她女友的基地。白正弘思前想后,最后放了一把火烧掉了这几间房子。

火光吞噬了白正弘的一切,多年以来的幸福全部都是假象,姐姐是一个疯子,一个一直觊觎他,想要占有他的疯子。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回来了,自己杀了人,女朋友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他再也不会幸福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陪着帮你挑选内裤,真是害臊。”

“姐姐不嫁人了,姐姐一直陪着正弘,好不好?”

“正弘,不要太苦着自己,有姐姐在呢,姐姐养着你。”

少年时代,姐姐曾经说过的所有关心自己,嘲笑自己,温暖自己的言语,如今想起,都变成了无比恶心的味道。

他恍恍惚惚的开车带着女朋友回去,车行到半路,女朋友想去解手,他在车里等着,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回来,几经寻找,最后只找到了树枝上挂着女朋友衣服的碎片,前面则是漆黑一片的万丈深渊。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白正弘依旧穿着干干净净的衬衫去上课,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他不再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姐姐,开始变得孤僻,一直独来独往,靠着奖学金供自己读书,一路读到了博士,享有无上荣光。

他的女朋友,大家只是当他们分手,她为了躲债而跑路了。本来白正弘就没有几个朋友,很少有人关心他的事情。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不管是熟悉或者不熟悉,那些消失在自己生命里的那些人,可能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想再找伴侣,只是一心发展自己的事业,使尽各种手段捞钱,享受着左右他人命运的快感。

只是一个人难免也有孤独寂寞的时候,比起结婚,好像收养一个孩子更好一些。他自己就是在温暖的环境下成长的,自然也要给这个孩子无限的温暖。

他去了很多地方,选来选去总是不尽如人意,直到遇上了柳一。

他选中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调查清楚她的身世,知道她的生母不过也是一样肮脏的存在。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生母叫韩雁平,自己的姐姐名叫白雁平。

人生真是充满了令自己难以抗拒的巧合,不是吗?老天终于肯重新眷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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