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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钥匙嘛,这个学校管理严格,一般外人是进不来的,柳一肯定是要用在自己身上。不过她一定会失望的,就算她翻开了办公桌每一个抽屉,仍旧不会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样铤而走险反而暴露了自己。

不管怎么说,这个养女已经对自己存有了二心,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白正弘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有一样的想法,不过自己一手提点起来的人居然只有这点儿本事,白正弘实在是失望至极。

再露出一点儿马脚吧,你势单力薄,不可能只是一个人,我倒要看看站在你身后的人是什么货色。

“滚!滚出去!什么鬼记者,不要来这里找麻烦!”经营着一家小工厂的苏广毫不客气的冲叶冰吼道。

“苏先生,我没有其他目的,我只是想大概了解一下情况,用作写报道的。如果您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按照您的要求来写。”

“我和那种女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干脆写我早就死了不就好了吗!”苏广把她向外推,“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苏雪很可怜的,从小母亲就不在了,您作为父亲也一直对她不管不问,难道就不会愧疚吗?”

“她自己一个人过得不是很好嘛,当初可是她自己说不需要我这样的老爸,那正好,我还嫌她是累赘呢!”

“是您自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苏雪才会这样说的吧!”

“对啊,既然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老爸,也不承认这个后妈,那我干嘛还非要死缠烂打不可呢,她就和她那个妈一个样子,比谁都犟!”

“那我只问您一个问题,苏雪手上是不是烫伤过?”

“我怎么知道?”苏广瞪圆了眼睛,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那她手上有没有过痣?你是父亲,这个总了解的吧!”

“都说了我不知道,难道我女儿身上长了几个痣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要知道吗,那岂不是很变态?滚滚滚,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说闲话!”

这一趟算是白费功夫了,叶冰不禁觉得丧气,在这种家庭里生长起来的孩子有千千万万,他们都过着怎样的生活呢,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呢。叶冰很希望他们会幸福,但自己又不是神,怎么能插手他人的生活,这一点,就算是神也不一定做得到吧。

“真好吃!”柳一很开心,“老爸你多吃点啊。”

“我就不了,上了年纪,胃口不像以前那么好啦。”白正弘感慨道,“那么,你确定苏雪会回头来找你的吗?”

“我撒了个谎,勾起来她的好奇心,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放心,她肯定会来找我。”

“那就好,这次做的不错嘛。”白正弘赞许地看着她,“对于洪小天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真的不太喜欢这个人。”柳一说的是真话,“他有一个习惯,就是他在长时间注视一个人的时候会眯起眼睛来。仅仅是凭这一点就很讨厌了,他没有被人当做是色狼简直万幸。”

“可能是视力不好的缘故吧……”

“才不是,他视力好得很,前两天在街上遇见了,大老远的就冲我笑,笑得那叫一个猥琐,我根本没想理他。”

白正弘笑了,“你呀,还是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叶冰哼了一声,“倒是爸爸你越来越像小孩子一样任性,身体不舒服也不去医院看一看,总是一个人硬撑着。”

“我没事的。”白正弘擦了擦嘴巴,“倒是你,什么时候有了看中的男孩,一定要带来给我见一见。”

“快算了吧,爸爸你那么聪明绝顶,见到了他还不得搞出一整套心理学分析的理论来,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柳一望向窗外,看到苏雪挽着荆玮的手臂走在街上,真是一对幸福的情侣。

柳一知道他们今天来这边逛街了,也知道他们回家的话必然会从这里经过。她并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如果有幸可以碰上的话,她想知道苏雪最近都在干什么。

她一直盯着窗外,并不知道此时的白正弘和她看到了相同的东西。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白正弘的眼神及其狠毒,教人害怕。

最后一站是孤儿院。

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之前的孤儿院院长和与柳一有过接触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不在这里了,鉴于本能的出于对媒体工作者的戒备心,新院长并没有给叶冰提供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是什么样的契机下,柳一才被收养的呢?”

“这个我怎么会记得,当时我还不在这里工作。”新院长皱眉,“这种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那关于她的生母是什么人,您有消息吗?”

“没有,这孩子是住在附近的一个热心人捡到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之前只是听老院长讲起过,这个女孩上过新闻的吧,什么省三好学生的,当时老院长还和我说,这是孤儿院里走出来的最有出息的孩子。”

“冒昧问一句,您和老院长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外甥,一个不成器的外甥。”新院长笑了笑,“我这算是接他的班了,因为他儿子不愿意做,他就让我来这里工作,算是赏了我饭吃,我也很感谢他。”

“柳一的照片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您放心,我不会拿走的,只是看一下而已。”

“我找找看哦。”新院长不情愿的翻看着档案柜,“好像还有当时她自己画的画呢,你要不要看一下?”

“谢谢,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不乱写就行,是风聚周刊吧,我可是会关注的哟,你要是乱写我可会去打电话投诉的。”

“不会乱写的,而且我的稿子能不能被采用,我也不敢确定。”叶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

“就这些了。”院长拿来几张照片和一本薄薄的画册,叶冰先看了照片,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完全就是柳一小时候的样子。

那几张画画得还算不错,看来这孩子从小就有艺术天分。画册里基本都是孤儿院做活动时指定让小孩子画的画,比如森林啊,小房子什么的。

柳一在一张画上画了三个人,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身材比较粗壮,一个个子稍矮的女人,穿着围裙拿着饭勺,很像动画片里大头儿子的妈妈,中间应该是她自己,小小的个子,梳着两个羊角辫。

“大概是也希望自己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吧。”院长虽然看上去像个游手好闲的人,内心却很细腻,看来的确很适合这个工作。

画中的柳一双手张开着,左右手上各有一个小小的叉号。

“诶,这是……”柳一仔细观察那幅画,“这个叉号……”

“可能是随意涂上去的吧。”院长推断道,“你看她之前画过的几幅画里经常会出现叉号呢。”

柳一又翻看了一遍,发现的确如此,只不过这张画上的更明显罢了。

“那个,您有老院长的联系方式吗……哦不对,我想起来老院长已经过世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是我想多了……”叶冰站起身,“谢谢您,我这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叶冰拼命回想着苏雪和柳一身上值得注意的细节,苏雪手上的疤痕她的确没放在心上过,但是说到那颗痣的话,百分之八十应该是苏雪的,她是真的被烫伤还是故意想毁掉这个印记呢?

柳一被洪小天背回家里那个夜晚,洪小天后来睡着了,叶冰曾经仔细观察过柳一,但是就像她自己想的那样,她根本没有注意过柳一手上的那块手表长什么样子,只大概记得颜色而已。

可能是洪小天想错了吧,苏雪的身世已经很清楚了,柳一虽然是谜团,但是像她这样的孤儿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她并不算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这次调查回去之后,叶冰并不像就此闲下来,反正自己一直都在假扮他人,这种事她已经驾轻就熟。她只有两个没有假扮过的角色,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妻子。

什么时候才能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这样一直搞角色扮演真的好累。可是说不定这就是自己无法逃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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