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姝捧着茶盏怔怔落下泪来。
她惯常性格疏朗大方活泼爱笑,王如意还没见姐姐愁苦成这样,又心疼又茫然,圣人金口玉言,这赐婚圣旨一下便是死了也逃不得,她忍了又忍,还是拿帕子挡了眼,姐妹两个连哭都不敢大声,生怕被人说嘴。
没等第二日,王如姝就又病了。
王琇虽不知道其中具体的弯弯绕绕,却也猜着了大概,可这都是说不得的,满院都成了红的,下人间说得谁不羡慕,好几个家生子都在找路子把自个女儿往王如姝的秋芳院塞,王琬也有些艳羡地嚷嚷“二姐姐好福气”。
王琇听了就笑着去刮她的脸皮。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李嬷嬷来了后果然不同,王琇听她的指点,让孙姨娘满口不提送赵氏出去,反而待她十分好,又把身边的丫鬟石斛调到了王琬身边,还日日和女儿亲近。这赵嬷嬷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三番两次想要使小动作,都被孙姨娘四两拨千斤顶了回去,如今王琬也不像原来那样同赵氏亲近了,孙姨娘还奇怪这赵嬷嬷之前办事尚算稳妥,今个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王琇却知道为什么,这赵氏奶王琬前刚好失了女儿,把王琬当自个亲女看待,就指望着王琬和她最亲,就是孙姨娘在她眼里也是要来抢王琬的人,要不是她欺孙姨娘没精力,故意不把丫鬟伺候不经心上报,自个再替王琬出头做好人,王琬哪能这么黏着她。
王琬去了心结,又开始往姐姐房里跑。
此刻她一点不羞,从福字漆雕盘子里拿了个小福橘,用帕子包着手去撕橘瓣上的白络:“二姐姐就是好福气,满府都没有呢,以后有的是福享。”
王琇听着她老气横秋样反而庆幸自己没这福气,真是福气怎不见陆氏身边朱嬷嬷常常恭贺,王如姝又怎么会第二天就病了,人人都道是接圣旨时吹了风,福气太大享不得才病的,王琇瞧着倒像是心有郁结。
这些话谁都说不得,她笑着道:“妹妹可别再说了,这些都不是我们可说的,总归太太慈悲,不会差了你去。”
王琬听了这话反而脸红,把橘子分了姐姐一半,又想起一事。
“这回二姐姐得了这般好处,梅居那头也眼红呢,还让丫鬟打听二姐姐喜欢什么花样,平日爱绣什么,说是要绣东西给二姐姐,也不看看她自己,二姐姐哪会收她的东西。”
梅居这个就是习姨娘了,她从暖鸢阁搬出去就住到了正房西边的院落,里头一片梅花,还是王五爷给改的名字。王琇现在对习姨娘的动静十分上心,她听这话就问:“那个还说什么没有?”
王琬的丫鬟金花有个亲妹妹在梅居那里当扫地的小丫鬟,头脑活泛,听闻这事就这当新鲜事给姐姐说,被王琬听个正着。
“没有,谁都知道她瞎打听呢,”王琬拿帕子擦手,“听石斛说她刺绣本事最差,有这闲工夫打听花样子,不如动别个心思呢。”
王琇听了这话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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