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飞雪,鲜红的光,灰青色的砖瓦上一层淡淡流动的艳红。外婆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窗户,不是破了吗?
陈小凡走近了些,门无声无息的打开,好似迎接一般,这个门平时不是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吗?
他抬头去看,啊,燕子窝还在,他小时候顽皮,掏过一次鸟蛋,结果不小心摔破了,后来他每次见到燕子,都会像小女生一般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去瞧。
屋里坐了个女人,长发灰白,面容年轻,不大的眼睛笑起来很是温柔。
陈小凡魔怔了般走去,张口叫了声:“外婆!”
破旧的小桌突然变的好大,上边的刻痕还依稀可见,是小时候他诅咒镇里小孩子时刻的。没什么用,只是小时候泄愤用的罢了。
他转身看看外婆,又低头瞧了瞧自己不大的小手,呼,竟是在梦里吗?
自己回到了小的时候。
这梦真是做的清醒。
外婆双手伸过陈小凡的腋下,将他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笑眯眯的脸蹭了蹭他的小寸头。
外婆真的一直很漂亮,不是那种惊艳的美,是很温柔很舒服的美,可是外婆身上为什么穿着一件怪异的袍子。
小凡拽了拽缠绕在两侧的发,外婆慈爱的拍拍他的头,自打记事起,外婆的头发就是灰白色的,不掺杂一缕黑丝。
倏然,外婆的脸色沉了下来,将他放在地上,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后。
小凡转头看向门外。
两个面色黝黑的男人抬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一直在挣扎,手指扭曲的向外伸着,青筋突起,眼中翻白,‘哼哧哼哧’好像无法呼吸一般。
她浑身上下唯一能看的,便是那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
他突然想起,这女人是镇上出名的疯女人,自己把自己的孩子吃掉了,镇子里的孩子都听过这女人的故事。什么不好好睡觉李婆娘要来吃你啦!之类的。
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梦里看见李婆娘?
梦中的空气似乎是静止的,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在好好的呼吸。
男人说:“婆婆,她又发疯了。”
外婆围着李婆娘转悠一圈,点了点头,“你们将她放在这里吧,她被邪灵侵了身子,已经不是个活人了,早已死去,没救了。”
男人一惊之下撞倒了桌上的瓷坛,一坛子灰土撒了出来,外婆平静的走过去,捧起一把灰土洒向李婆娘。
李婆娘立时嘶吼起来,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此时她不像个人,更像一匹野兽,嘴张的巨大,两边渐渐撕裂,鲜血滴滴流淌而下,甚是可怖。
小凡惊怔间,躲进了桌子下边,隐约觉着,似乎小时候经常躲在这里。
外婆看着李婆娘挣扎嘶吼,目光怜悯而深沉。她从兜里掏出个小袋子,倒出了一些桑木屑,稍微退开一小步,将桑木屑撒了过去。
灰土与桑木皆是驱鬼除邪之物,半响,李婆娘的嘶吼顿停,瞳孔渐渐出现,目光呆滞。她的腰背还是绷紧的弓着,脸往一旁侧了侧,呕的一下,吐出一团黏糊的肉块,人又干呕了两下,缓缓抽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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