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合适的机会,请他出城”善人望着冷月,掌中的玉环套入一根手指,手指赫然四段指节。仰面桀骜一笑:“古城,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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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换了个地方,继续作奸犯科。
很近,就在二堂左侧紧隔壁的主簿房。主簿为正九品朝庭命官,主管文书、档案、卷宗、簿籍及印鉴。整个衙门,巡视最严密的地方,钱粮库和牢狱居鳌头,武备库、二堂和主簿房次之。公堂只是不定期升堂审理案件所用,反倒无关紧要。
主簿房不设有天窗,仅有一格窗,格栅厚密。乃是防止有人深夜潜入,借月色偷窥卷宗。如此一来,便是有人进入,不点蜡烛的话也是暗不见指,自然无从窃视。要是点蜡烛的话嘛,外面巡逻的队伍基本就可以敲敲门,进来愉快地收人头了。
林少尚未恢复到镜明心的境界,面对这种简单智慧所营造的场景,加上密密麻麻的卷宗档案,应付起来还真有点勉强。
耐着性子,神思凝于眸间,扫视了半天,终于抽出一纸卷宗,仔细看了会,喃喃自语道:“墨印..方正之物...这就有意思了,莫非...”。正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两队人马汇在一起,应是子时交班,需要一些时刻。林少闲着无事,又随手抽出几卷看着玩打发时间。少顷,外面交班完毕,巡视队伍走远,林少轻轻一展身子,出了主簿房,几个翻飞,一袭白衣踏月而去。
回到虎扑轩时,已是子时二刻。林少端着碗臭豆腐跨步进来,熏地正在打地铺的江山一个健步冲到窗边,推窗透气。
林少嘻笑到:“来,尝一块,最后一份,眼疾手快,抢完就跑,真刺激”。
江山屏住呼吸,拼命摆手。幸好林少只是说说,并无真心分享之意,说话之间,已经风卷残云将最后一块丢入口中,顺势还舔了舔嘴角的残留汁水,惹得江山又干呕了几声。
林少吃完臭豆腐,饮了几口凉茶,摸着肚子一屁股躺到床上,小风吹着,小油灯亮着,小调哼着,小破床躺着,享受。
江山在窗子边站了半天,待味道散地差不多了,提鼻仔细嗅嗅,才关了窗户,又坐到木案前,对着方才所写的文章托腮沉思。
屋子很小,林少躺在床上,撑着胳臂一脚便点到了江山后背,江山转过头来,面对一刻不肯消停的林少,无奈道:“干啥?”。
“还在想刚才那问题?”林少打着哈欠问道。
江山点点头:“嗯啦”
林少抖了抖被子,盖到身上:“那换个问题,你想通了答案依旧是一样的”
江山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好奇地静听下文。
“这片大地,为何叫神州呢?”林少问完,一裹被子,像个蚕茧一样包住自己,下一秒,呼声便响了起来。
“神州为何叫神州?”这个问题不知道太幼稚,还是太深奥。江山咬着笔尖,透过天窗,仰视无尽星空,浩瀚苍穹,思绪飘地很远很远很远,直至太阳穴猛然一缩,脑子生痛起来,才无奈地揉了揉前额两侧,放下手中毛笔,侧着身子,躺到地铺上,怀抱清风,枕书而眠。
西边依稀传来一阵阵瓮鸣响动,沉闷、低郁、呼吼,似雷声、似牛哞、似裂石。突地,一笺刀光,入梦而来。照开了云窗雾阁,划破了翠帷金屏,斜倚在一幔绫纱之前。那柄刀,似挑非挑;纱中人,似笑非笑。
林少不用刀,江山只有笔。
用刀的人,在磨刀。
磨刀人,在月下,在银杏树旁,在臭水沟边,磨了整整三年,十一个月,又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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