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夺得先机的好开头,妍姬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看棋盘时间很少,主要时间都看着对面的少年,引得少年身后两名着男装的女子面带异色,只是表现出来的程度不同。左边那人还好,脸上的不自然刚显,便记起“非礼勿视”之言,迅速移开了目光,或看棋、或埋头,表现无可挑剔;可右边那人就不一样了,显然是个小家子气的,若不是及时被左边的人拉住,想来已经忍不住要不分场合、不顾身份挑事了。瞧她脸上分明已是酸醋嫉妒模样,仲喜微挪步子,凌厉的眼神散发出强大气场,硬生生把人逼得垂下了头。
妍姬没注意对弈外的事情,仍然不时盯着少年。
气质只能留人目光几息,妍姬此刻自然已经跳脱了对方气质的吸引。眼下仍然看这少年是因为,他和吕黔太像了!
片刻前,妍姬还觉得两人气质不一,拿着做了一番比较,可多看几眼竟发现二人模样间至少有五分相似!
在晋的时候,她听宋阳讲过齐国几位公子的性情习惯,模样也听一些偏好多嘴的宫人瞎讲过,关键是以往好奇,问过吕黔几句。种种信息汇集,妍姬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人是齐国世子驹。
只不过......只不过若是世子驹,他身后两位……
按照叔文台的规矩,少年携带之人该是他的妻妾,可世子驹是不会纳妾的。
几年前齐国世子驹娶了齐国上卿梁丘据的嫡孙女芊芊为正妻。这女人刁蛮任性,仗着家中势力天不怕地不怕,连齐国各位公子都不放在眼里。在芊芊做的众多嚣张事里以曾经痛骂齐侯长姐孟姜、公然拒绝齐侯赐婚两件最为有名。这样一个女人成了东宫少君,哪里允许世子驹看别的女人,更别提纳妾了。
那他会是谁?齐国还有哪位公子或贵子符合呢?
妍姬此刻后悔往日应当多钻研齐学才对,然后暗自将责任推给宋阳,觉得是他没教好,完全忘了入晋前宋阳还在逼自己补齐学、而自己任性偷偷出发将宋阳独自留在铜鞮宫的事情。
分神的妍姬落子亦失了精髓,连输好几子,不到一盏茶时间,白子比黑子少了一大半儿,显然撑不了多久了。
仍是那张花梨木屏后,小童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蓝衣男子鄙夷地看着棋盘,失望至极:“这拙劣的棋艺,哪里会是公子妍!”
他们差人往来其间,将妍姬二人的走棋复制在面前的棋盘上。本意看个热闹,谁知白棋落子平平,这么快就显出了败势。他转过头道:“十几手,一步巧棋都没见到,顷夫人怕是没有这样的女儿吧。不过本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是晏子看走眼了。”
晏婴若有所思,摇头,冷静说道:“纵是公子妍,也只是个及笄少女,见着俊俏郎君分神大意也算平常,先生且看下一局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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