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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傍晚时分,夏日时长,太阳也已半落西山。李坦掀开车帘,只见所行的大路甚是宽阔,路上车马繁忙,一派热闹景象。李坦问道:“老哥,这是到了何处了。”

车夫赶着马车,不回头的说道:“前面就是济南府了,今晚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便能赶到泰安。”听来声音颇为沙哑。

李坦落上车帘,继续与李静修说话。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只觉得马车一停,车夫沙哑的声音传来:“二位老爷,济南府到了,不知二位要去何处住店。”

李静修说道:“城中有一处太白酒楼你可知道,去哪里就好。”

车夫应了一声,继续赶马前行,不一时到了太白酒楼,李静修请李坦下车,吩咐车夫到后院停好马车,自行休息。

进了这太白酒楼,只见迎面一道影壁,上面以行书题着一首诗,字写的潇洒飘逸,极有风骨:

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

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

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李坦说道:“这店家倒也洒脱,不过这字确实写的极好。”

李静修笑道:“这家店的掌柜是个极有意思的人,若能见到,不妨让你认识一下。”

二人进入大堂,李静修吩咐伙计留出两间上房,便领着李坦直接进了一个雅间。点好酒菜,伙计给二人泡上一壶香茶,便关门而出。二人坐下,一边品茶,一边闲聊了几句。李坦喝了口茶,说道:“静修贤弟,方才一路上有车夫跟随,愚兄不便开口。此时无人,我实在忍不住要问一句,我师门遭此横祸,究竟所为何事。虽然那冯三通说是为了我门中的青虹剑法,但据我所知,这剑法虽然已在真阳观相传多年,却并非什么了不起的武学。想那罗教中高手如云,教主罗梦鸿更是不世出的高手,怎会为了这区区二流剑法,做下如此大案。”

李静修道:“非是小弟向大哥隐瞒,我这几日查访下来,也是越查越奇。不止真阳观遭此横祸,现下被罗教抢走武学心法的门派已有十几个,大多数忍气吞声,交出了事。但也有贵派真阳观,及神清观、驼云观几家誓死不从,惨遭毒手。但这些门派基本都是江湖二流甚至三流,武功并无出奇之处,而且以道家门派居多,一向清净无为,与世无争,没来由的遭遇这等祸事,实在是于理不通。”

李坦手捏茶杯,道:“愚兄虽幼时随恩师习武几年,但下山后便已功名为重,根本算不得江湖中人。可此时师门遭此变故,我心中着实悲痛。恩师待我亲如父子,此仇不报,如何对得住师门的列祖列宗。我此刻恨不得马上找到害我师门的那**贼,杀他个干净。”

李静修听得此言,心中暗想,此人一路与我谈笑风生,遭此大事却极沉得住气,实在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但此刻表露心迹,原来也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

李静修便道:“大哥莫要焦急,罗教没有拿到青虹剑法,必定还会来找大哥的麻烦。只是罗教势大,不是大哥一人能对付得了。明日我们到了泰山,看看灵虚道长有何主意。泰山派声威显赫,灵虚道长又是北方武林的翘楚,定能为大哥讨一个公道。”

李坦垂头不语,过了半晌,沉声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两人正商议间,听到大堂中传来一阵呼喊,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伙计,给安排三间客房,再打几斤酒来,有什么鸡鱼肴肉,也捡大盘端几盘上来。”

伙计应声而去,接着便听到呼啦啦拖动桌凳之声,叮叮咣咣分茶碗倒水之声,咕咚咕咚饮水之声。一碗茶水喝尽,当当当七八个碗被放在桌子上。刚才那粗豪的声音又响起:“他奶奶个腿的,这鬼天气,一路从东昌湖赶过来,差点被晒成了人干。明天还要赶一天路才能到泰安,可要早走,避避这大太阳。”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史老二,亏你这么大一条汉子,这点太阳就把你晒蔫了?”

旁边几人笑道:“对啊,史老二,怕热你就别出这趟差啊。留在小桃红的床上不比这惬意多了,不过只怕小桃红的床上更热。”

那史老二说道:“柳爷,哥几个,你们以为我想出来。是帮主他非要我跟着你们过来,说是要锻炼锻炼,省的我出了东昌府就找不着北了。”

旁边的人笑道:“你这帮主的大舅哥,待遇确实不一样啊,时不时的总还是要提拔你一下子。”

史老二说道:“提拔个屁,我知道帮主他看不上我,让我出来也是眼不见心不烦。这倒也好,出来能见到泰山掌门这样的大人物,说不定他老人家看我生的出息,一高兴再传授我两招,那就受用不尽了。”

李坦二人听得这群汉子也是要去泰山派,便不再说话,凝神细听。但他们却不再说上泰山之事,只是在胡吹海侃,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一时伙计端上酒肉,这群汉子便唏哩呼噜吃喝起来,行令划拳,弄得大堂中人声鼎沸。这时李坦二人的酒菜也已端上,二人见人多口杂,也不再多说,也吃起饭来。

正吃喝间,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男声说道:“这群饭桶倒也心宽,还吃的欢实的紧呢。”

另一个女子声音接话道:“就让他们多吃一会吧,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最后一顿好吃了。”

李坦和李静修二人听到来人出言不善,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到雅间门旁,轻轻裂开一条缝,向大堂看去。只见影壁旁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约莫四十岁左右,矮小瘦削,一张尖脸如同老鼠一般,偏又留了两撇鼠须,一双眼睛贼溜溜乱转,看着大堂中那群汉子。女的看着比男人年轻几岁,身材高挑,穿一身青色的长裙,头上扎着一只云雀的簪子,长相极其妖艳。

那史老二听到二人说话,将酒碗往桌子上一拍,起身喊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什么狗屁东西,敢这么说你爷爷们,是不是嫌活的长了。”

那矮小男子尖声说道:“小小的东昌派,也敢到泰山去凑热闹,我看你们才是嫌自己活的长了。”

史老二一脚踢开凳子,说道:“好你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今天不把你打的叫爹,算我是你这大老鼠的儿子。”说着迈步上前,一拳向矮小男子的肩头打去。那矮小男子见史老二奔过来,眼皮也没抬一下,待史老二拳头堪堪打到时,突然闪电般抬起左手,五指张开,一把攥住了史老二的拳头,一扭一送,只听卡啦一声,史老二右手小臂已被折断,一声惨叫,便倒飞出去,砸在刚才坐过的凳子上,昏死过去。

那群汉子受到惊吓,纷纷跳起身来,拔出兵刃指着这一男一女,呼喝怒骂。坐在上首的一个年长之人开口道:“二位到底是何人,我东昌派与你们有何冤仇,竟然如此挑衅。”声音苍老,便是刚才说话的那位柳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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