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没有被当作犯人押回去,二人心里更担忧的,是殊墨。叶唐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给自己的安慰竟然是“没关系的,有若衡在,殊墨会没事的”。这一次,除了把殊墨交托给若衡,别无他法。
若衡抱着殊墨离开后直奔靖云门,那里有可以压制缠绵的一些配置好的药。出了温泉,殊墨的寒毒更加猖獗,若衡可以感受到她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若衡的内力已经把二人身上的衣物都烤干,殊墨的一头青丝也不沾一滴水珠,四散开来,在风中飘扬。她牙关咬得紧紧的,唇瓣却抑制不住地颤抖,搂着他脖子的手臂也是紧绷着的,十分僵硬。
若衡之前没有看到过她发病的样子,只是听说这缠绵之毒及其霸道,能使中毒之人浑身疼痛,无法忍受而自尽。这一次亲眼所见,除了自责,心疼,最多的是痛苦。
当身上的疼痛稍稍有所缓解时,殊墨会深深地吸上几口气,憋在胸口。
一路上,若衡一直安慰着她,“别怕,会过去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殊墨,你疼就抓我,别硬撑着,我们马上就到了…”他一直不断地说些安慰的话,一边轻轻地亲吻着殊墨的额角和眉毛,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
若衡用尽了内力施展轻功,竟然比平日里的速度快上一倍,终于到了靖云门,此时殊墨的寒毒已经过去,火毒开始侵蚀。她的体温迅速提升,不一会儿就烫得如同烈日下的铁块,她身上的疼痛仿佛更甚,意识都开始模糊不清。
若衡直奔殊墨的屋子,正好在门口碰到平日里给她熬药的小弟子。他一直为殊墨熬药,一见她的模样就知道了情况,急匆匆地向外冲,“我去熬药,师兄你赶紧带殊墨姑娘去冰窖……”
眼下,必须稳住殊墨的体温,否则再烫下去,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用脸颊去贴她的额头。但是殊墨紧紧地闭着双眼,汗水浸湿了鬓发,没有做出丝毫回应。
若衡少时曾经遭内力反噬,肌脉俱损,当时他卧床几日,全身的疼痛让他几近崩溃,是师娘给他做好吃的,日日照料才熬过来。那时他就暗下决心,要练好武功,不要受伤,也要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
所以,他的心几乎是抽搐地痛,是被刀子一片一片地剐去,是被无数根针一次又一次地扎入又拔出。可是,他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如此渺小而卑微,曾经许下的誓言才过了不多久就破了。他说过不再令她受伤,不再看她难过,可是呢?当他眼睁睁看着殊墨在他面前绽出血花,缠绵之毒复发,他就恨不得拿剑捅自己几个窟窿。这种心疼与心痛,远比皮肉之苦更为难熬。
冰窖的温度很低,不一会儿若衡的睫毛上就结了霜花,幸好怀中的滚烫在慢慢地降下来,火毒被有效地压制了,殊墨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给殊墨熬药的小弟子披着大氅,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看了一眼若衡,把药碗递给他。颤巍巍地说道,“殊墨姑娘牙关咬得紧,药很难喂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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