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船星冷眼瞧着这一切，心中又悲又怒，既是对东上相，也是对自己，他明明早就该察觉这一切的，但是他没有。
可是，就算他事先察觉到了，他能改变什么吗？……
南船星攥了攥拳，瞧着东上相这副蓬头垢发、双眼红肿的颓废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薅住东上相的衣领子把他提了起来，一把将他掼在地上。
东上相就像一滩断筋缺骨的烂肉，也不知挣扎，就这么拳起身缩在地上，一声不吭。
南船星瞋目切齿，将东上相翻了过来，举拳便打，次次都使上了十成十的力气，毫不留情。
几拳下去，打的东上相鼻骨断裂，满面鲜血。
“你早知今日，又何必要做出这些事！”南船星一时恨极东上相，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这天枢观上下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师父白白对你这么好！把你捡回来，吃好的，住好的，连修炼上也没少偏着你，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南船星越骂越气，下手更是没了轻重，东上相既不反抗，也不挣扎，死鱼一般将这一通老拳生生吃了。
“你如何对得起师父！你如何对的起天枢观！你……”
东上相猛的抬起头来，瞪着通红的双眼，咬牙切齿道：“我对不起天枢观？我对不起天枢观？！那你呢？难道你就真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南船星被噎的一哽，手下便松了劲。
东上相一拧身将南船星推到在床梆上，咚的一声磕的南船星眼冒金星。
东上相嘶哑的怒吼声炸响在他耳边，听的他心头乱跳，耳膜擂鼓。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从小到大，不论我做什么，哪次瞒得过你了？！哪次你不知道了……”东上相拽着南船星的衣襟，嚎啕大哭，哭的那么用力，似乎要把心肺都呕出来才肯罢休。
“可你……从来没阻止过我……”
“我……”南船星双手在地上一通乱抓，似在寻找救命的稻草。
南船星察觉过吗？
当然，他当然察觉过……
从东上相向他推荐龙凤祥戏班，蛊惑他同意小桃娇在月夕宴上表演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但是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追查……
直到府台求上天枢观，北落师门派天关客和东上相一起下山之时，他就初窥端倪，甚至连东上相的谋划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东上相的计谋并不高明，不过胜在熟悉二字。
他太了解自己这几个师兄和师父的性情秉性，所以他成功了。
然而南船星能洞悉这一切，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过他并没有出手阻止，说到底，只是因为，他觉得东上相是对的。
天关客不得不治，师父该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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