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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武三番两次的白眼瞪凤欢笑,可惜凤欢笑装傻充愣,全做不知。

贺武只得顶着这小花簪子,带着凤欢笑,随东上相往节宴而去。

三人三转两转便到了地方,只见宴中宾主早已落座,有小童执玉托盘在席间穿梭,已上了四干果、四蜜饯、八样冷碟,又有蜜酒琼浆若干。

正中尊位上坐着的正是北落师门,右手边依次坐着海石三和天关客,左手边则坐着南船星,还有一空席,想来该是东上相的。

再下首的便是天枢观其他内门弟子,期间混坐着些着其他门派道服的,大约是前来道贺的新秀,还上不得宾席,便由相交好的门内弟子陪坐着。

再靠后的便是些外门弟子,几个人挤在一张桌上,也没了小童伺候,只有些杂役上些冷的热的随意对付着。

最外围的更是有趣,竟是坐了许多凡人,凤欢笑仔细分辩了半刻,发现吴州城的知府老爷也混在其中,如今唯唯诺诺的坐着,哪里还有堂上威风的样子。

凤欢笑悄悄地拉了拉贺武的袖子,将大老爷指给他瞧,贺武歪头轻声道:“这边坐着的大约都是凡间有些头脸或家世的人物,说白了就是些金主。这些老派的道门内宴,凡人本是没资格入席的,如今这天枢观靠凡人养着,自然要把这老规矩改改了。北落师门这老不羞,又想占人便宜,又怕跌了面子,啧,真是难为他了。”

二人正说着悄悄话,有小童上前来招呼,请贺武到最外围的一张桌子坐了。

贺武瞧着这挤在人堆里的独座,眉头微蹙,“我这同来道童如何安置?”

那前来安置的小童一脸不耐,“叫你坐这就坐这,后面自有杂役吃饭的地方。”

这小童本是伺候内门弟子的,他原想借机同内门的师兄们套套近乎,或许能有机缘混个好造化,如今被海石三点来招呼贺武和凤欢笑,心中自是老大不愿意。

贺武一脸木然,只是右手手指在广袖内轻轻叩了叩,“我这道童从小便跟着我,不曾离开过半步,还请通禀海师兄一声,请他行个方便。”

那小童儿哪里知道好歹,张口便要呵斥,被闻声而来的东上相拦住,又新辟了个清净的桌子请贺武和凤欢笑独坐,这才作罢。

二人才入座,就赶上了今个宴上的重头戏,乃是四十九名天枢观内门弟子所献的祭舞《贪狼逐星》,讲的正是天枢观祖师爷贪狼星君于繁星中悟道最终飞升的故事。

这四十九名弟子皆着墨衣,带黑色鬼面,面露长牙如犬齿,手携鎏金镂花转心灯,以星位结阵,依星轨而动。

灯中的长明芯翻滚跳跃,似繁星飞舞,却终有鬼面相随,如恶犬逐星,不让分毫。

转心灯越转越快,颗颗灯芯如遇困兽之斗,愈燃愈亮,宛若流星拉出长慧奔逃在夜空之中。

四十九名弟子形如幻影,唯有张张鬼面紧咬不放,利齿在星光的照耀下泛着冰冷,齿与齿两两相击铮铮作响,是撕咬的号角,是繁星的哀嚎。

霎时间众星皆死,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当中一人着白衣带白鬼面,身若星光缭绕傲立不倒,此乃贪狼噬星成仙之道。

这宴上本是丝竹声声、觥筹交错,如今一舞作罢,寂静无声,这舞中本就暗含着致幻的阵法,观舞者恍若繁星被贪狼所噬,看的众人冷汗连连,面色惨白,许久才复又热闹起来。

而后又有许多其他安排,只是众人都被那逐星舞所慑,看的三心二意,只盼着这月夕宴早些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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