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门前,便见一女子穿着一件烟霞色的长裙,她微微揽了肩上披帛,迈着小碎步往前走了几步。
李长安走近了,与她道了礼,这才仔细的瞧见她的脸,那女子不过是寻常姿色,只是皮肤生的白净了些许,略显富态。
夏蕊是太后的表妹,自然是娇生惯养的。今日如此入府,二哥明明此时就在府中,却不肯来接,只是派了她来,若说每个姑娘心中都该是不快的,可是夏蕊却显得格外平静,反而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夏姐姐这边。”李长安含笑道。
夏蕊微微低着头,十分含蓄的模样。丫鬟扶着她的手进了屋。
明明是新婚,太后却不准她着喜服,连红色也不准。明明是新婚,可是二哥今日是不会露面。
夏蕊坐在梳妆台前我李长安拿过桌上酒壶倒了一杯酒在杯里,一口饮尽,这合卺酒只觉得火辣辣的。她同情夏蕊,却又无能为力。
丫鬟给夏蕊卸了发饰,她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摆弄。
待夏蕊换了一身衣裳,天色已经暗下去,李长安语气利落,“你不必等了,二哥今天不会来。”
夏蕊小心问,“可是妾身做了什么错事?郡主可否指点?”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他不会来。”李长安语气十分的淡,像是平静和缓的水流。
她站在朦胧的月光里,这月华皎皎可真像茶园里的月亮,不,哪儿的月亮都是一样的,只是今晚的月色格外能勾起心思。
二哥的园子里还设了一处佛堂,李长安记得,二哥是不信佛的。听着阵阵木鱼的声音,李长安缓步行去。
这一路上,她又想起了那个茶园的夜里,和江景明一声一声的嘱咐,让她去争。她如今瞧见了下场,这夏蕊何尝不是下场,血淋淋展露在自己面前。明明生在达官显贵之家,只是因为生性柔弱,便成了太后和二哥置气的一颗棋子。真是可悲,可怜。而她李长安呢?会不会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一个更加华丽几分的棋子,或者算是傀儡。
木鱼声越来越近,偶尔断歇间穿插着女子诵读观音经的声音。
李长安撩开挡在身前的梧桐叶,只见一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跪坐在莲叶蒲团上,约是念完一卷经,那女子将经书放下,方才抬起头接过丫鬟递来的一杯热茶。
李长安正在心想二哥的佛堂里怎有这样一美貌女子,正要走出去。那女子轻声问,“新夫人可是到了?”
丫鬟答道,“到了,是九姑娘去接的,王爷不曾露面。如此之态,算是给足叶家的面子了。”
那女子声音很淡,平铺直述,“叶嘉慧的死王爷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过。夏蕊的来王爷也不曾放在心上。”
丫鬟又问,“那王爷心里装着什么?”
女子咬牙道,“权!”
“利!”
她这两个字像是两把锋利的刀,直接插入胸膛里。
李长安听到声音已经知道是何人,便几步走了出去,看着那窈窕背影,“那姑娘心中呢?”
李长安不等她答,索性帮她答道,“自然也是权和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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