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x3qdu.com

“你是说太医要谋害魏西不成?”

慕少陵低头略一斟酌,道:“臣也问过医官,煎药时会否需要控制水量,医官明言,一副药煎一锅,不需要控制水量,这是最基本的,臣猜测,这小厮不通药理之事,陆太医早已知晓,但说谋害尚不至于,怕是只想给个教训。”

“教训?”聂优优惊诧,“陆太医好大的本事,教训起本朝的三公?”

“皇上,陆太医私底下于魏大人甚不满,朝中官员皆知,此事也并非意料之外。”

聂优优沉下眸子,道:“那你为何不早说,让此等包藏祸心之人逍遥法外!”

慕少陵道:“回皇上,一切不过是臣的猜测,陆太医若咬死不知这小厮不通医理,那即便他承认嘱咐过两碗水,也无甚意义,但凡知些常识之人,皆不会将两副药煮进一个碗里,且此人冒充大夫,致使朝廷一品大员病重,此罪亦是死罪。”

聂优优嗤笑道:“那陆太医就无法了?”

慕少陵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皇上,陆太医并非此一事,离京之前,长孙大人曾要臣查医药监贪污受贿,倒卖宫中珍贵药材之事已有眉目,陆院判怕是脱不了关系。”

聂优优挑眉,坊间传言三公撑起夏商国,真不是虚的,不怪劼褚逍遥了三年,什么救民于水火之中,尽是黑皮在框他。

他转身见煎药小厮尚在微弱的呼吸,想起子檀冷冰冰的目光,叹息一声,唤来了大监,“传朕的命令,叫陆大太医亲自将此人救活,救不活他就不用当这个院判了。”

说罢,聂优优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不再去看血腥可怖的场景,亦不愿见到大监讶异的面容,遂屏退近旁,自己一个人渡步往寝殿走去。

途中几次折身想去瞧瞧魏西,还是在胆怯面前止了,说不定此时见了他,反倒影响他养病。

聂优优心中五味陈杂,徘徊数次,总还是忍不住向着那个方向行去,他本就不是个喜欢犹犹豫豫的人,更受不得卑微祈求,如今望着那人的门,竟自惭形秽了。

自己到底给不了他要的,魏西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却明明白白,又何必继续纠缠不休下去,平白的伤了两个人。

聂优优细细的将心中的弯弯绕想了个清楚无比,伸手推门而入,趁着月色渲染而下的悲壮,欲将此事明明白白的讲于魏西。彼时,他信也罢,不信也好,恨自己也好,将自己焚烧在祭坛上当鬼怪驱除了也罢。

他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也算是这一趟没白来。

好过蹲在别人的躯壳内,还要受一封信威胁的强。对啊,有人已然知晓,哪里还瞒的了。聂优优苦笑一声,还悲壮个什么劲,不过是被抓了,坦白从宽罢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种人,还要去肖想那人,着实可笑的厉害。

聂优优拳头攥的紧,心中一遍遍念着那人的字。

什么时候他才能敞开心扉,用自己的声音,念那人的字。

心中这般念着,嘴里就出了声:“子檀。”

聂优优本冷峻的眉眼,被魏西转身后清淡的目光扫过,刹那瓦解消散。

魏西的脸色好多了,虽还有些虚弱,到底人精神不少,神色也没那般僵硬疏离,整个人温润如玉,双目幽幽的盯着他,问道:“你多久没睡觉了,怎么眼睛上全是血丝?”

聂优优僵硬的立在床边,原本弥漫的悲伤,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吹的不见踪影。倘若是平时,他必定会不要脸的腻歪上魏西,沾沾便宜才肯罢休,今日实在没那个心情,马上要上绞刑架的人,如何能笑嘻嘻的说自己尚未睡觉?!

魏西依旧挑着眉看他,看的他甚是别扭,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遂搓了搓手道:“没睡,还没有睡过。”

魏西像是瞧出了些许端倪,悦然一笑,“皇上若是想说些什么,臣大约猜着了,皇上大可不必费甚口舌,还是回去补眠为好。”

聂优优叹口气,顺着床沿坐下,头开始隐隐作痛。他拉了拉被子替魏西盖上肩膀,心下惆怅,子檀装X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又如何能猜到这么些匪夷所思的奇事来。

聂优优讪讪的笑了下,道:“着了风寒就多些注意,莫要再凉了,明日便要回京,你还病着,路上怕是要遭罪,不若你留在这里多修养一段日子,我且先回去。”

“不必了,我倒是没你想的那般虚弱不堪,明日一道儿回去,仙泽山的事情该如何办。”

聂优优往床内坐的实了些,道:“全部推丢给慕少陵了,到底大理寺查案明白些,我也不能总待在这地方,遂将预言石的事一并告知他了。”

魏西尚有些沙哑的嗓音,有些轻有些缓,“是出来的久了些,怕是宫里的人儿都要寒了。”

聂优优疑惑的看去。

魏西嘴角含了丝笑,眼神却是不若方才暖了。他往墙内移了些距离,道:“若是不怕我将病传给你,就上来凑合着睡一觉罢。”

聂优优惊诧,心内尚在踌躇,自己却跟魔怔了般,丝毫不受控制的退了靴子翻身上床,挤进魏西的被子里,头杵在魏西的肩上蹭了蹭,闷闷的道了句:“我错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