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笑了起来,忍不住再次摸摸长生的头:“是的呀!姐姐只比你大三岁,可姐姐那时候,连靠近马儿都不敢呢!你比我厉害多了!。”
长生肤色白净,面容极其清秀,乍一看甚至像一个女孩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显得天真无邪。看模样,不像是一个养马的仆童,倒像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孩子。
她摇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见长生正忐忑不安地望着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怜惜,她笑着安慰了几句,又再三约好下次去马厩找他,长生这才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一溜烟地跑了。
入夜,风一阵阵的拍响门窗。
夜色沉寂,陆晚悄无声息地披衣而起,蹑手蹑脚掩上门,向着湖边走去。
博文阁,烛光跳跃,萧令还未休息,在灯下看书。
听到穆冉走进来,他抬头:“怎么样了?”
穆冉道:“探子回报,温香楼那桩案子,的确和白玉绫有关……只是……”
陆晚脱了鞋,一点点地从梅花树上爬上去,终于够上了书房的窗子,屏住呼吸竖耳倾听房内二人隐隐约约的讲话。
穆冉道:“那人说,大理寺和修罗卫还不知道真相,让殿下明日一早去一趟,把证据交到殿下手里。”
萧令轻轻的笑道:“很好,本王没看错人,传话过去,这件事情做的不错,回头好好赏赐一番。只要把白玉绫背后的人引出来,便可以将他们的势力慢慢除掉,这样太子便少了最大的敌人,还可以顺带把陆扬也牵制住。”
陆晚听得提到父亲,心怦怦直跳,风吹得花枝轻轻摇晃,她生怕掉下去,双手紧紧地抱着树枝侧耳细听。
穆冉的声音有点犹豫:“殿下,陆扬是太子太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况且,他的女儿也在王府,这样做会不会……太未雨绸缪了点?”
萧令冷哼了一声:“太子过于仁慈,毫无势力,除了那几个老臣,谁不是想方设法地拉拢楚王党羽?朝中谁看不出来,圣上因着顾家的关系,对太子诸多防备。那群看似忠心耿耿的臣子,背后不知多少如意算盘。”
他的声音越说越冷:“楚王这四年兵权在手,在凉州所向披靡。若有一日,圣上把江山交到太子手中,势力微薄的新君,拉帮结派的群臣,这天下……说是江山染血生灵涂炭都不为过。”
“可要是逼得紧了,圣上万一把陆扬真的……我是说,陆扬要是真的死了,只怕太子就……”
萧令在淡淡道:“穆冉,你当我为何一定把陆扬的女儿留在府里?”
穆冉道:“不是为了以她为诱饵引出白玉绫吗?”
萧令轻声笑道:“背后那人多方经营苦心布局,好不容易除掉了顾家,现在能为了一个区区陆扬,就放弃唾手可得的成功?那丫头当诱饵?太看得起她了。也太低估我们的对手了。”
穆冉问道:“那殿下是为了……”
陆晚正凝神细听,忽然房内有人影映在窗边,她忙将头埋在梅花从中,生怕被对方发现端倪。
一阵强劲的北风吹来,树枝咔咔作响,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掉下树去,她死死咬着唇,生怕什么时候尖叫出来。
“吱呀……”书房的窗户被推开,房中的蜡烛微弱的光亮隐隐透出来。萧令站在窗口,声音比那黑漆漆的夜空更清冷:“那丫头天真单纯,又有点小聪明,只要她知道白玉绫在我手里,便会一直想着从这里入手去追查。”
他的笑得轻柔而温雅:“众所周知,陆扬对这个女儿向来疼爱得紧,若以后他有什么异心……”
陆晚胸中涌出一股愤怒,她紧咬着嘴唇,隐隐听到穆冉说道:“若她知道了这些去投靠昭阳宫那位……”
萧令冷笑道:“就是要她去!昭阳宫那位,当年就恨不得把我母后除之而后快,那位打的什么好主意,本王清清楚楚!”
陆晚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夜越来越长,天气越来越冷,她蜷缩在被子里,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想着萧令的话,默念着三个字:温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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