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门外,天露锦旁,一身玄衣,威仪而立的司空朔双目含怒。
鬼仙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道:“已给她服了忆生丸,可混乱她近时记忆。她暂歇在房中,醒来后不会记得什么。”
“最好是这样。如果有什么闪失,或是她疑心什么,芜茗旦夕便可不保。还有那个冷秋,只怕是来者不善。我已让方寅去查她的底细,两日后云霆毒解我亦会问问清楚。如今江湖已因盟主失踪一事颇为动荡,大哥他按兵不动,却在伺机刁难,吴国又突易其主,这种种之外,唐老你又收綪雪为徒。虽然我知你本意,可是如此怕是会坏了锦园的本意啊。”司空朔恼怒之间,担忧甚浓。
唐老微微叹了口气,道:“冷秋那丫头来历怕是不简单。她意不在云霆,单看破囊瑰,便知她功夫不在綪雪之下。昨日庄主有意放她,可是要不着痕迹,唯有让她认为是沾了綪雪的光。否则,便会打草惊蛇。”
“所以你就借机收綪雪为徒?你还真当我不念旧情会杀了所有闯园的人吗?”
“我自然知道庄主徇私亦无不可,可是何苦传出去让那群宵小认为锦园一句禁令只是摆设,当芜茗好欺负。我素来最疼爱綪雪,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嫣儿小时候。如今,苍天垂爱,我既知綪雪便是嫣儿骨肉,如何放得下?只要你愿意,她永远是司空家的人,芜茗的大小姐。但是她也是我唐千友的外孙女。”
“好,一切都依你。”司空朔咄咄之气逼向唐老,“你告诉我她父亲是谁?”
唐老一副无奈神情,道:“你何苦还放不下?你我之间,最后见她的人是你,你都不知,我远在霄齐,如何又知?”
司空朔预料一般颓然落寞,他冷笑两声,身形一晃,道:“不是你派人救她,她如何能在东海?不是一派高手,谁能从大哥手中夺人?罢了,同期隐匿的人不过尔尔,想来也知是谁了。我不过,是想要一个你亲口的答案罢了。”说完,司空朔背转身,一步一步疲极地挪向正中的“广寒仙”,消失在月亮门后。
鬼仙拍了拍唐老的肩,叹道:“唉,你们哪,道是无缘胜有缘。这么多年,我这个局外人看着都累。不是我说你,你当初让白家那小子去救嫣儿,你就没瞧出他的心思?”
唐老缓缓叹了一口气,看了鬼仙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拂袖也走了。
司空綪雪揉着耳鬓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四方桌上一盏漆铜小灯正散着微弱的光。火苗细细,被门缝中溜进来的风扯得几乎要灭掉。顺着药香掀开纱帷,映入眼帘的仍是司空云霆纹毫不动的坐姿。司空綪雪掏出丝帕,轻轻沾去司空云霆额上的汗珠。他额上一条条青筋暴突像绵延的丘陵,述说着此时此刻他经历的苦痛。司空綪雪白皙纤手抚上他额间,揉平他紧蹙的眉。记事起,她就总见他这样,少年老成,像是生来就带着前世的记忆。她心疼他,心疼司空云瑾,也心疼廿中三。芜茗,灵气之地,可是山庄中的一众孩子,却鲜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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