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毓站在院中,许久没有动一下,嘴角明明带笑,眼泪却落了下来。
原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离生,因为华遥就是离生,难怪过了那么久她再没说过离生回来的事。
原来,弹琴给自己听的是她,听自己念书的也是她,给自己写批注的还是她,鼓励自己变强大离开的是她,陪自己度过那漫长黑暗时光的一直都是她。
他曾以为自己爱上了一个卑微的婢女,害她离乡背井,他痛苦的不敢承认。可到头来这都是她的手笔,她究竟是想救赎他,还是想看他的笑话?
流毓勾着唇角笑,心里的苦涩和悲哀纠缠,压抑的他不能呼吸。
如果离生就是她,他从头到尾有过心思的就她一人,是不是他的爱就没那么不堪了,是不是他也可以获得原谅了。
太阳下山了,华遥怕伤了眼睛便没有再写帖子,这生辰宴的邀请帖一时半会儿也写不完,她便打算明天叫几个人帮着写。刚刚搁下笔,就听到敲门声,华遥以为是青叶,便道了句“进来”。
进来的人是流毓,一身青衣好似染了竹叶的疏冷。
华遥一愣,他怎么来了,莫不是还惦记着离生罢?心中这样想,还是开口问道:“流毓来是为了……”
流毓走到桌案前,看到摊在华遥面前帖子。帖子上的字迹和当初离生给他写的批注一模一样,他深邃的眼眸变得愈发深不可测,却淡然道:“师傅走了。”
“这个我晓得。”华遥点点头,“他的脚步谁都留不住,多得几次你就习惯了。”
“我来便是与公主说一声,既然话已经说完了,便先告辞了。”流毓说完转身离去,华遥看他的背影觉得有些急促和狼狈,心中诧异,流毓这是怎么了?
回到房间,流毓立即翻开那本《长山游记》。
果真是一模一样的字迹,真的是她……
流毓脱力一般跌坐在凳子上,然后笑了。
她们是一个人,这样很好。
近来公主府很热闹,因为公主的生辰到了。
今年的生辰华遥打定主意举办得十分隆重,因为皇帝会来为她做寿。
每日管家总要来禀报很多事,华遥彻底烦了,从宫里请了两位掌事姑姑来帮忙,她才得以解脱。逃到几位公子院子里躲着再也不肯出来。
“这好歹也是你的生辰,你为何一点不上心?”帝熙放下手中的书卷,帮华遥杯里续了半杯茶。
“那些形式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我想做什么他们又不知道,整天在我耳边吵,吵的我脑瓜仁疼。你也别赶我走了,我这两天挺不容易的。”华遥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边看着坊间最新出的话本子。
“你且在这儿待着罢。不过”帝熙头也没抬,轻轻笑道:“七月十八,你这个生辰倒是妙得很。”
“这话怎么说,鬼节的生辰还有什么好彩头不成?”华遥疑惑的挑了挑眉。
“古书里记载,生于鬼节的女子若得机缘巧合,可号令诸鬼,魍魉不侵。”
“这,这岂不成神了。”华遥心中默了一默,虽说号令诸鬼难度有点大,但这见鬼却是实打实的发生过。难道机缘巧合下真的可以魍魉不侵,若是这样,她也就不必这样恐惧了。
“那你给我说说是何种机缘巧合罢?”
“依稀只记载有秘术师,回生咒,霰灵珠什么的,详尽的我忘了,那是我两三岁时不知在哪儿看过的古书记载。”
华遥叹息道:“想必只是年代久远的奇闻异事,也做不得真了。”
“约摸是罢。”
“殿下”华遥放下话本子,走到书桌前,眨巴大眼睛看着帝熙,“你近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我送给你。”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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