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不是!公子认错人了!”害怕听到那两个字,顾柔急忙垂下头,阳光下一截雪白的脖颈如凝霜雪。
蒋怀安向她伸出右手,试探着再度拉近两人的距离。顾柔躲闪,目光落在他右手的拇指上。那里一只晶莹剔透的碧玉扳指闪着温润柔和的光泽。
七年了,他不曾有一天忘记过她。也不曾忘记过两人之间的诺言。而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
“公子!”顾柔抬头,无助的看着蒋怀安。自己已面目全非,不该就这样被认出来。这七年来,她努力收集京城官场的动向,谋划复仇,唯一刻意回避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她希望蒋怀安将自己淡忘,又害怕听到他锦衣裘马,娇妻美妾的消息。
如今,眼中人正是面前人,仿佛七年前的时光刹那间全部倒回。
她深吸口气,抑制住泪水,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全部都是错觉!他们之间已是云泥之别,自己对他不该再有任何想法和期许。
胡同口,马车车轮声及时响起。蒙俊如及时雨一般驾车而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局:“主人!”
他一身黑衣,单手持缰,侧身半坐在车上,面目冷森的看着半蹲在地上的顾柔和站在对面的蒋怀安。看清楚情况,他的另一只手很快拾起放在车辕上的长剑。
“主人!该回家了!”他再次提醒语气里杀意渐浓。
顾柔如得了救命稻草,起身往车上窜,生怕蒋怀安会出手阻拦。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蒋怀安向着她的背影高声笃定的道。无论她是谁,他一定会搞清楚她的真实身份。
车轿里,顾柔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弛。
车外,蒙俊举起手中长剑,以冰冷的目光阻止他靠近马车。蒋怀安沉默看向蒙俊,两人的目光交汇,互相较劲。
“蒙俊,我们走吧!”车里,顾柔轻叩车窗。蒙俊收回目光,一扬鞭,驱车离开。
马车移动的一瞬间,顾柔鼓起勇气,掀开窗帘一角,从缝隙悄悄向外张望。蒋怀安依旧站在原地,一身蓝衣飘逸超群。刀刻般英俊的五官上迷惑和希望兼有。
脊背和额头上冷汗涔涔,短短一刻,似历经生死。顾柔靠在车窗边,身子发软,头脑发沉。
回到落英院,早前好转的病症似乎加重。病来如山倒,竟至不能下地的地步。杜红菱坚持让顾柔在房中静养,不准任何人打扰,又煮了各种汤药日日看着他灌下。
和蒋怀安的不期而遇,顾柔刻意回避,蒙俊也绝口不提。这段邂逅成了两人之间不能提及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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