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坐在岛北广场前面的马路边。看着热闹的人群来来往往地从前头的红绿灯处过斑马线。夜晚的鬼影,总是很活跃的。那怕是在这么热闹的马路上,它们也是成群结队的在游荡。有些鬼影站在高高的红绿灯处,做出了指挥车辆来往的动作;有些鬼影站在人行横道上,让人群从它们身上横穿而过。据说,人们会因为它的画作剧而晚上做恶梦;更多的鬼影,攀附在广场的大树上,肆意狂欢。看来鬼的世界跟人的世界也有相似的地方。城里的鬼总是要比乡下的鬼更活跃一些。
王方坐了近20分钟,身上的汗水和疲惫感都慢慢的退了下去。他觉得有点口渴,便去广场前头的一个小杂货店买水喝。杂货店里有个榨汁机。店主将粗大的甘蔗去了皮,然后放到榨汁机里榨出甘蔗汁来。一根甘蔗能榨汁三杯。王方便叫店主帮他榨一条甘蔗。第一杯甘蔗刚刚榨出来,王方三两口就喝完了。第二杯拿在手中,正在喝的时候,王方发现榨汁机上竟然钻进去了一个小鬼魂。那鬼魂被榨汁机从头到尾的榨压了一遍。它在机器里张牙舞爪的在嘶吼着什么,好像在喊叫:“王八蛋,快住手,你压到我了!”王方一下子就对杯中的甘蔗汁没有了兴趣。他把手中的那半杯甘蔗汁丢在垃圾桶里,说多余的那一杯不喝了。然后付了钱,转身就走开了。
他在马路边叫了辆出租车,直奔中山路。中山路是岛北市的老城区,街道两边的老建筑物一直都保持着它最初的原始模样。前两年,市政府投入巨资,将街道重新修复成上世纪20年代的模样,以期吸引更多的游客。它的路灯,也全都按照史志上描述的那样,全都改成了很古老的款式。灯光也很灰暗朦胧。
在这朦胧的灯光中,王方忽然觉得恍惚起来。他又看到了众多鬼影在街道在闲逛。令他大为吃惊的是,这里头,竞然还会有块头高大,像是欧美人的鬼影。不过想想,这里曾经是对外开放的埠口,当时的洋人多得如过江之鲫。众多洋人在这生活,个别洋人在这死亡又有何奇怪呢?这里的鬼影也很活跃,有些鬼影还给王方表演搞笑的倒立爬墙的动作。王方对它树起了大拇指,以表示对他的欣赏。鬼影对王方施了一个抱手礼,马上就在楼顶上消失了。王方起了一身的寒毛,原来那些鬼影也是可以看到他的,原来他们也是可以跟他交流的。那么长的时间以来,他一直认为它们只是图像,也可以说是虚像,是不会对这个现实社会产生影响的。现在,他对它们有了一个新认识。难道,这个搞笑的鬼影,它所处的位置正是人界与鬼界相交接的地方?
就在这朦胧的鬼影幢幢中,王方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找了过去,希望能找到当初的吴家药店。只可惜,来回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吴家药店的招牌。王方找到了一家店铺,在外观上看,楼高三层,二、三层上有漂亮的雕花窗台。这很有可能就是原先的吴家药店。它的现状,是一家生意冷淡的冷饮店。王方坐在店里头,喝了一杯冰红茶,他忽然感觉自己可能找错了地方。复又走到街道上,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寻找的兴趣,于是悻悻的搭车回了家。
回家后,王方先关掉热水器的开关,然后洗澡。热水器的温度指针依然是指向了最高,开水时尽管他将热水量开到了最小,但流出来的水依然烫得他直往后闪躲。
洗澡之后,脏衣服一股脑的丢进洗衣机中。一个人的脏衣服有点少,每天都洗不是很必要,也很浪费时间和水电。于是,王方的脏衣服都是两天才洗一次。本想趁着头脑清醒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陈东红激动,但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就有了点反胃的感觉。于是,什么都不想,他放起了音乐,让自己彻底的陷入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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