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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真当我是老瞎子,不中用了?我可听说了,中尉宁成在长安城中效法致都,不对,宁成对待皇亲国戚的手段比致都更甚。”太皇太后厉声说道。

窦婴思索之后,回话道:“宁成做事,是有些不讲情面,但所做之事,皆依照于《九章律》。只是那些宗亲们的做法,确实不检点。”

太皇太后先是承认说:“皇亲国戚行为不轨,应当治罪。”顿了顿,又接着说:“宁成自己要是做了错事,那当不当治罪?”

“自然是要治罪的。”窦婴他认可地说道。

“你过来,我这桌上,有一卷关于宁成的奏折,你拿去,好好看看,也给皇帝看看。”接着她又说:“致都那人,虽手段毒辣了些,为人倒也还刚正不阿,清清白白,倒是皇帝用的宁成,啧啧。”

窦婴接过书简,上满记载的解释宁成贪赃枉法的证据。

窦婴回到家中,仔仔细细地阅读竹简上宁成的罪状,顿时感觉心中那块大石头终究落下来,压住了皇帝。

正在窦婴看着宁成罪状时,房娲儿和张子房在张园中喝茶吃糕饼水果,作为休憩。冰雪消融了,春天要到了。

张子房说道:“宁成,此人的人品本就有所毛病,作为下级时,一定要欺负上级,对待下级又是苛刻严酷。此人虽为致都好友,但是他的清正廉洁,人品性情,都远远不如致都,不知道您为何还要动用朝中的势力护着此人。”

房娲儿笑笑说道:“我小时候我父亲教我下棋,叫有个下规矩叫做‘小卒子过河就是车’,宁成不过就是我护着的桥而已。”

张子房虽不懂得象棋,但是房娲儿说的,他还是可以听懂,说:“你的小卒子呢?”

房娲儿说道:“张汤。”

张子房大彻大悟说道:“我说你这么用心培养保护张汤,为何从不像皇帝举荐此人。原来,你是要用朝堂内部自己的人,去举荐张汤。你不能向皇帝只说,便向手脚不干净的宁成行贿,暗中让张汤被宁成看重。门主这盘棋布得还真是不小呢。”

房娲儿说道:“我不过一介布衣,江湖人,我可以为皇帝出谋划策,但不能触碰朝中的执法机构,只有执法机构效命于皇帝一人,他会才安心。”她喝了一口热茶,缓缓说道:“张汤已被田蚡看中,而宁成,他该出局了。”

哗啦一声,树上的冰锥掉下来,在地上摔得粉粉碎。可个冬天,来得格外的早,去得格外晚,太久了,这个冬天太久了。张子房倒吸了一口冷气,有异样的目光看着房娲儿。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她在白衣山里,样样花草异兽,早已变得温柔良善,可她始终还是那个喊着“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的帝国护卫。房娲儿觉得有些困意,枕在张子房的大腿上,抚摸着血貂,闭上眼睛,不自觉地流出一滴眼泪。为了她和他心中想要的统一帝国,房娲儿又差人给窦太主送去了朱砂安神丸,由她转交给太皇太后。她原是救人的,可她却偏偏要走一条凶险血腥的道路。

几日后,窦婴将宁成做罪状交到皇帝手中,皇帝大怒,将宁成革职查办。但宁成手中正在查办的案件,却没有停下。

本朝自文帝时期起采纳贾谊的建议,开创了“将相不辱”的传统。大臣获罪后,若接到天子命其诣廷尉诏狱的诏令,无论是否冤屈,惯例选择自杀,绝不接受审讯或刑罚加于身体的侮辱。而宁成倒是一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主,接受了髡钳。仕宦之梦破灭后他砸开刑具越狱而出,等待天下大赦,用不义之财开始了成为一代富商的传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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