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梧提防着奕辰回来,又将画里的女子细细打量了一遍,印于脑海中,才又小心翼翼地将画放了回去。
盒扣落下的声音伴了一声叹息。
女子笑容里尽是幸福,这幅画想必是在他们最美好的光景中所画,可惜……
不知两人是在何时分开,若是女子已百年还好,可若是在如此的光景下,不知伊人独守空闺该是如何寂寥、无助与哀怨。
倾梧重新打量了一遍殿内,确保一切东西都在原处,才蹑手蹑脚地出了修翊殿,趁着侍门口守卫换班的空当溜了出去。
不远处的拐角,奕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眼底的情绪一如此刻笼在天宫上空的雾气一样朦胧。待她走远了,抬脚向修翊殿走去。
“陛下。”门口的守卫恭敬道。
奕辰点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进去:“可有人来过?”
守卫相视一眼,皆是摇头:“并未。”
奕辰点点头,没有多言,转身进了寝殿,径直向自己的坐席走去。果然,画被动过了。并非倾梧掩盖的不仔细,要不是恰巧在门口遇到了倾梧,他大概也不会觉察出来。
还残存着倾梧手心温度的画又被奕辰拿了出来。熟练地展开,画上的女子对他笑的灿烂。这么年来,看了无数遍,他眼底的温柔与眷恋却从未变过。只是日复一日,又多了些许落寞。
见画如面,昔日笑貌犹在眼前,独不见斯人。
他是储君之时,对天宫的条条框框从不屑一顾,甚至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将不合理的规矩全改了,便可与她厮守终身。
然而身处其位,才知一切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天君之名,承载着的除了权力,还有责任。他突然就对当年的天君多了几分感同身受。许多事便只能不断搁置,比如儿女情长。
“你在怪我吧。”他抚上画中女子的笑颜,“食言了这么久。”一阵风呜咽着刮过,奕辰的手有些颤抖。
梧桐殿前大片的落叶已被小仙子扫去,只有几片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应是被刚才的风刮了下来。倾梧站在树下,愣了许久。才足尖点地,飞身而起,轻轻落在了梧桐树粗壮的枝干上。罗盘的蓝光又闪了起来,她便不急于回时间之隙。
几只白鹤在梧桐殿上空徘徊了片刻,平日里倾梧总爱逗逗它们,再喂些吃食。今日一反常态,闭目养神。白鹤大约觉得无趣,唳了几声,似是十分不甘地在梧桐殿上盘旋了几圈才飞走。
这空荡荡的天宫,连鹤都觉得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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