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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的李俏,带着四岁的森森,赶去祖宅,太婆在家等她俩一起去东庄庙看戏呢。

东庄庙每年的二月十四,都是大庙会大法事,十里八乡的香客都往这赶。戏班子十二开始搭台,一直唱到二十四,十几天的时间里,人潮汹涌,热闹非凡。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东庄庙二月十四大庙会了,附近的村民,远近的村镇,都爱来花几个子儿,满足满足购物欲。

太婆是年年不落的要看戏的,那是真看戏,台上喜怒哀愁,悲欢离合,太婆是带了好几条帕子抹泪的呢。

李俏和森森是跟着混吃混喝的,戏文啥的,小孩子真的没要定力坐得住呢。

她两目前就是家里最大的两个闲帮,哪儿不得闲帮哪儿,除了绣花。家里不需要他俩的时候居多,姐弟俩到处凑热闹瞎晃悠。

太婆年龄大了,爱吃个甜甜的小零嘴。李俏森森卖秧苗,所得分红不少呢,有钱人很是乐意哄老太太开心。

森森道:“太婆,你想好了今天吃什么么?我带了十个铜板,我姐请你吃,别客气。”

李俏道:“你就不能请太婆吃?你不是带钱了么?”这熊孩子太精了。

森森辩解道”:“我的钱攒着给太婆买大红花戴呢!”李俏就知道这小子,说的这般好听,实际上心里就没有想真花钱。

李太婆一听,差点笑喷了茶。道:“太婆老了,戴红花让人笑话。”

森森还不依了:“太婆戴红花好看,昨天戏文里的媒婆都是戴大红花的呢。太婆就像媒婆一样的。”

这跟戏文一样的大红花,太婆打死也不会戴的,何况是和媒婆一样的?对这个小老弟,李俏是明白了什么叫腹黑,纯天然原装的腹黑男。

姐弟俩咬着外酥里嫩的油条,给太婆要了一个炸的焦香的糖糕,李俏再豪气冲天的大喊:“”老板,再来三碗甜豆浆,多加糖。”

太婆的皱纹挤得更紧实了,像那盛开的雏菊花,瞧瞧曾孙女这土豪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戏文里唱的什么,李俏是能坐下来安心看的,可是架不住森森小盆友的屁股,是圆的坐不住,到处跑。李俏认命的追着小弟的步伐,被奔跑着。

二月的天气,地气温暖,往往都是跑的一身汗,李俏不得不脱下森森的小背心,防止他受凉感冒。一下午这心都快操碎了:怕他摔了磕了,怕他跑远了被人抱走,怕他出汗了着凉,怕他被摊子上的热水烫了……

晚间回家,李俏带了十根油条回家添菜,求郭氏看在油条的份上,换个人管森森。

这一天亏大了,乖孩子夸的是别人,付钱的是自己,戏没看上不说,关键腿还跑软了。

“我再不会和这臭小孩一起看戏了。”五十多多人了,竟叫个四岁的孩子哄的频频掏钱,这脸丢的说出口更丢份儿。

郭氏笑道:“那森森明天就不去了,看过一回就可以了。”

森森连忙摆手,道“娘,才看一回,给双胞胎讲一次就没有了。我看多几次,才能跟你讲戏文呢。”

郭氏道:“哟,我这小哥儿咋这么孝顺呢?好,娘可等着你讲戏文哩。”诡计得逞的森小人,捂嘴对李俏挤眉弄眼。

讨厌!

第二天十六,沐休日。

李木修竹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帮子,拥着李太婆又去了东庄庙。

李木给太婆打包了一份油煎包子并两个蜜桔,送进看台给太婆后,修竹已领着众兄弟坐在馄饨铺等他了。

隔壁桌的中年大叔主动点头打招呼,李木修竹抱拳回礼。

小小的馄饨铺总共四张桌子,李家这一帮小子足占去两张桌子。呃,李木还是挤不下,隔壁桌大叔招手李木过去坐。

李木道:“多谢。”

吃完了馄饨,修竹抢着付了钱。兄弟们正要走时,大叔拉了李木问信。

大叔操一口生硬的土话,问道:“跟小兄弟打听一下,贵地的二月十四庙会,外乡人都会来么?都会摆哪些摊子啊。”

李木实诚,道:“一看大叔就不是本地人,您想来庙会摆摊儿?”

大叔道:“是啊,看着东庄庙庙会人气这么旺,也想试试。就是不知道能买卖些什么东西?”

李木修竹都不知道具体有什么规定。

柏年上前,道:“大叔可去东庄庙庙祝那里交押金,领摊位号,一般县城里铺子有卖的,咱们这也能卖。您具体的再问下庙祝,从这里直走到头,右转就到庙祝的房间了。

中年大叔别过,按照柏年指的路自去寻庙祝了。

庙会上的摊子,五花八门,什么都卖,看的少年们眼花撩乱。掏钱给家里每人都选了礼物,日场戏也散场了,再次拥着太婆回南湾庄。

万绿丛中一点红,走在曾孙们中间的李太婆,心里边倍儿美哩。四世同堂,儿孙满堂,讲的就是她这会儿,“有福之人啊!”

李木在妇女届一向受欢迎的原因,也源于他对妇女们无所不至的关怀,今儿一口气买了十二把木梳。

五十个铜板一下子就进了人家口袋,把个李林心疼的哟,糖块都吃不下了。

李木送太婆,奶奶,外婆,娘亲,小姑木梳,一样的造型,不同的花纹,大号的。

李木送李俏,兰子,双胞胎,两个堂妹,还有静茹姐姐木梳,一样的造型,不同的花纹,小号的。

不偏不倚,一碗水端的平平的。

郭氏夜间对李忠道:“怪道我娘说阿木仔有女人缘,你瞅瞅这小手段玩的,真会哄人开心。”

李忠道:“随我,想我当年在小迎港也是……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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