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觉得吧,殿下对你还是挺好的。又是送金子,又是请吃饭,还特地带我们来华清宫,你不应该这样对他。“泉儿跟在崔琳后面,有些不忿的说。
“但他……”
崔琳仔细的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自从回到了长安,李俶待她是一天比一天好,借口赔礼送的钱银未尝不是为了她在崔府能过得好些,她刚刚那样捉弄他到显得十分没良心。
“我也就是一时气不过,我们回去送他一份真正的大礼。”崔琳辩解道。心下已经开始琢磨,李俶很喜欢喝茶,道谢礼自然要图其所好,不过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与茶无缘,一时也没什么头绪。
“表妹,想什么呢?”裴尚看见发呆的崔琳,拿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崔琳故作嫌恶的挥挥手,示意他一边玩去。泉儿见两人商谈,识趣的退到后面。
“这身衣服倒是英气。”裴尚上下打量了崔琳一眼。“怎么,是姑娘家的小心思,对表哥都说不得”裴尚眼神戏谑。
“我在想,这阵子,李俶待我还蛮好的。”崔琳直言不讳。
裴尚看着崔琳那一副有些小得意的表情,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
“是又怎样?”他唰的一下打开扇子,自以为是风流倜傥的扇着。
“你说李俶会不会倾慕于我呀?”崔琳轻声的在裴尚耳边嘀咕,脸上有些娇羞。
裴尚嘴巴微张,惊得扇子掉到了地上,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崔琳,然后爆发出惊天的大笑。
“哈哈哈······李俶,倾慕,你?哈哈哈······你也太······”裴尚一边指着崔琳一边笑得乐不可支,差点背过气去。
“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可笑的。”崔琳气急败坏,满脸通红。“笑笑笑,笑死你得了。”崔琳狠狠的打了裴尚一掌,气冲冲的向前走出。泉儿不知崔琳说了什么,使得旧主子这般开怀,不过新主子似乎很生气,她急急地跟上崔琳。
“其实啊,也不是不可能。”裴尚憋着笑追过来,直接丢弃了自己的扇子,毕竟是落到地上的东西太脏了。
“你知道坐那儿吗?”裴尚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给崔琳引路。崔琳看着裴尚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太自恋,不然绝对会受人嘲笑。幸好不是对李俶说,不然不得尴尬死。
进入内殿,只见高台上歌舞升平,广袖霓裳。各个台基上都点起了檀香,烟雾飘绕,有如仙境。外附金漆的雕龙宝座尚且空着,玄宗和他宠爱的贵妃尚未到场。
殿内分为三处座席,高低不等。崔琳从大殿门口进来,正看到坐在最下席的郭曜,在独自酣饮。他们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崔琳移过眼神,在裴尚的指引下,来到首席,在韩国夫人的身侧坐下。
“怎么才来?”韩国夫人训斥道。
“没找着路,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姨母不要生气。”裴尚坐在相邻的坐席上,替崔琳解围。
“是呀,大姐别生气,这丫头这是第一次来,一回生二回熟嘛。”裴尚旁边的一名女子劝导道,她未施粉黛,三十多岁的年级,却依旧美艳。崔琳猜想这便是“淡扫蛾眉朝至尊”,见了皇帝都不上妆的虢国夫人吧!
她声线娇柔,有种天生的媚态。她一出声,裴尚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坐着,浑身散发着一种抗拒之姿。他似乎很不喜欢这位美艳的娘亲,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到。”门口的司礼监高声喊道。
“叩祝吾皇万寿无疆,祝贵妃娘娘玉体安康。”百官叩首,崔琳也跟着这些人跪下,充作滥竽,嘴里叽里咕噜的瞎叫唤。
“众卿家平身。”玄宗皇上拉着贵妃细滑的小手,心里十分得意,喜笑颜开的吩咐大家起来。
崔琳抬起头,端坐在案旁,抬头望向那个冠绝后宫的杨贵妃。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杨贵妃生的貌美不假,但清纯中又越带媚态的美,崔琳倒是第一次见。确如李白诗中所言“云想衣裳花想容,岂非倾国与倾城?”也难怪李俶在范阳时说在宫中才可见到真正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杨玉环之容,确实当得上圣上独宠。
“既然人都齐了,那便开始吧。”杨贵妃端坐在龙椅之侧,魅音入耳,下面不少人依然沉醉其中。
编钟声响,琴瑟阵阵,歌姬随音而动,折腰而舞。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靡靡之音入耳,竟是李白的将进酒。唐朝诗歌鼎盛,有名的诗句往往被歌女传唱。崔琳摇头欣赏,上辈子背诵时觉得味同嚼蜡,如今被歌姬声情并茂的唱出来,才知道其中的旷达不羁、感怀愁苦之情。
一曲唱罢,席间都静悄悄的,为诗句中的磅礴大气所折服。
“好诗,好诗。”玄宗是历史上著名的爱诗之人,这般脍炙人口的佳作,他自然率先鼓起掌来。
“果真是诗仙之风啊!”
“青莲居士名不虚传!”
底下一阵附和之声,不知真假。崔琳看着下面这些虚伪娇作的人,心想李白便是太过豪放不羁,学不会这些虚伪世故,才始终不能与之为伍吧!
这样热闹的花朝节诗仙大人也没有来,想必是躲在什么地方饮酒作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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