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张贺怫然大怒,一脚踢翻了书案,“不思勤学,竟顽劣至此!”少年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当即跪下恭敬地行了稽首大礼:“大人息怒,彭祖知错了。”张贺气急,刘病已赶忙上前,“张公勿怒,仔细身体。公子只是一时贪玩,他已知错。”张贺看着刘病已,强压怒火,厉声对张彭祖言道:“今日,皇曾孙照拂与你,不施体罚。命你与皇曾孙同席研书,静思己过!”说吧,拂袖而去,留下两位少年面面相觑。
“哈哈”待到张贺走远,少年们相视一笑,开怀不已。“你真够意思,难得大人不体罚。”张彭祖自来熟的搭上了刘病已的肩膀,“我叫张彭祖,日后若有需要,只管开口!”刘病已斜睨着他,嘴角忽而一笑,连华年都失了光彩“你还真蠢。连个蛐蛐都藏不住。”“哎,你这竖子。”张彭祖忽而被嘲,一时气结,“我真心感谢你,你却奚落于我!”刘病已不理会他,自顾自行至案前,端正跪坐好。张彭祖脸皮厚的上前,趴在书案上一脸好奇:“你是王曾孙?我总听大人提起你,你的面子可真大,竟能劝动大人不打我。”
刘病已乜了他一眼:“大人?张公是黄门,怎么会有儿子?”“哦”张彭祖不在意的摆摆手,跛倚斜栽,“我是右将军过继给伯父的。我本来是右将军的三儿子,出生的时候伯父受巫蛊之祸连累,处以宫刑。家父怜惜伯父膝下无子,就将我过继给了掖庭令。”刘病已目光闪烁,心中五味杂陈:“原是这样。张公高义,竟毫不记恨还待我这般好。”张彭祖笑笑:“大人一直都是老好人,他始终不忘做门客时卫太子的恩情,纵是连累受刑,也只悔恨自己无力救主。”
刘病已点点头,忽而从袖口取出小盒。“哇”张彭祖的眼睛都亮了,“这般漂亮的将军虫你从何处寻来!”刘病已对他那副没见识的模样颇为不屑:“你先前那只油葫芦哪比得过我这上好的白牙青”,你还险些因他受罚,真是不值当。”张彭祖听了倒也不恼,赶忙陪笑:“哪里知皇曾孙有这等好物什,我先前也确实不值当。不知,公子可否也送只好秋虫与我?”刘病已大笑:“哈哈,你这小子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高明,小心被写进佞幸传里去!”张彭祖也笑:“若能青史留名,倒还真算是造化。”
刘病已拉过他的手,将装有蛐蛐的小盒递过去:“如今,我们算是朋友。这只促织还没输过,算是见面礼送你。”张彭祖接过蛐蛐,大喜过望,赶忙起身行礼拜见:“多谢皇曾孙。”刘病已摆手:“不必见外,叫我病已就好。”“病已?”张彭祖思索,“这名字不同寻常,何处得来。”刘病已道“谁取的我还真不知,但听张公说出自《七发》:涊然汗出,霍然病已。”张彭祖道:“枚乘的赋作。取名之人定是位博学士子,绝非凡俗。”刘病已若有所思:“不管怎样,我希望日后能找到他。张公说过,他是我的恩人。”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