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A市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梁香末放寒假的这天,天上下了一场几年不见的大雪,路边的积雪直没到膝盖,气温也降到了零下,她裹着厚厚的大羽绒服,从人挤人的公交车上艰难地挤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回到家。
纪晴珊正在厨房煲汤,看见她进来,连忙关心地问:“冷不冷?快点进屋暖和暖和,我正在煲鸽子汤呢,里面要不要放糖?”说着舀了一汤匙糖就要往里面放。
梁香末连忙跑过去阻止住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塞给纪晴珊,说:“我来吧妈,你帮我把衣服挂起来,然后去客厅看电视去。”然后就把她推了出去。
纪晴珊有些无奈:“我专门查了菜谱的,这次我肯定能做好……”然后去了客厅把梁香末的衣服挂了起来,边挂边说:“你说这大雪天的,你爸还在外面忙,最近不知道都忙些什么。”
梁香末用勺子盛了一点汤,品了品味道,然后往里面放了一点盐,回应她说:“你问问我爸呗,我记得往年到冬天我爸都没那么多事情了,今年是怎么回事?”
纪晴珊说:“我问了,他挺不耐烦的,就说要开会,天天都见不到个人影。”她拿了几个苹果来厨房洗,忽然想起来,说:“纪明打电话过来了,说下周就放寒假了,打算坐周三的飞机回来。”
梁香末点点头:“到时候咱俩打个车,一起去接他吧。”一转眼都快过年了。
纪晴珊答应了,把苹果放在透明的果盘里摆好,端到客厅的茶几上,犹豫了一下,又回转身走过来,倚着厨房门,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梁香末准备再做个蒜蓉青菜,她拿过小青菜,一颗一颗地掰开,余光看见纪晴珊,笑着问她:“妈,怎么了?有事吗?”
纪晴珊小心翼翼的开口:“昨天你杜阿姨来家玩了,就是你小时候咱家的邻居,可喜欢你了,我和你爸忙的时候,你老去她家吃饭,那个杜阿姨,你记不记得?”
梁香末点头,依稀记得那个对她很好总是笑眯眯的阿姨,说:“记得啊,怎么了?”
纪晴珊说:“她有个侄子,今年二十八了,博士毕业,刚从法国回来,说是条件还挺不错的。一米八五的个子,我看了照片,长得也还不错,爸妈都是大学老师,家教应该也挺好。”
她看了看梁香末的脸色,没有看出什么,就继续说道:“你杜阿姨的意思呢,是想说个媒。不过你不用有什么压力,妈妈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条件还可以,要不你见一面再说?”
梁香末沉吟了一下,对她说:“妈妈,我觉得我还没有完全放下之前的事,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纪晴珊不气馁,继续劝她:“你说的妈妈都知道,也理解,就是先简单见个面,就当见个朋友呢,要是见过之后觉得不喜欢就算了,不勉强你,好不好?”
梁香末不忍心拒绝妈妈的好意,想了想,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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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的时间约在了周日的晚上,梁香末将地点选定在了苏巷,那是此地小有名气的一家私房菜馆。
梁香末到得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便先进了包间等待,此间的包间名字也都颇有雅意,她选的这间叫“尘香”,旁边的房间名字还有“武陵”、“山明”、“浮生”等。
包间里的摆设也很费心思,一应的古色古香,实木家具,菜单印在浅金色的信笺上,每道菜名也很具古风,一时看不出都是些什么菜。
服务员清一色的清秀少女,皆身着浅紫色的对襟襦裙,挽着简单的发髻,笑容温婉,态度亲切,看着很是小家碧玉。
梁香末拒绝了服务员点餐的服务,示意稍后再点,便默默等待着杜绍深的到来。
六点整,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确实是仪表堂堂,里面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藏青色的羊绒大衣,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这应该就是杜绍深了,梁香末为表礼貌,站起身来对他微笑示意。
杜绍深看见梁香末眉目如画,上身穿着浅灰色的小V领毛衣,下面配着紫罗兰色的金丝绒百褶裙,里面穿着裸色的打底裤,脚蹬一双灰色的靴子,显得漂亮又很大方,不由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
他态度温和:“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堵车,让你久等了。”
梁香末道:“没关系,我也是刚来。”
杜绍深请梁香末坐下,拿过菜单,问她:“看过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十分礼貌。
梁香末对他也有了一丝好感,说:“我看不出这些菜名都是些什么菜,请服务员过来讲解一下吧。”
杜绍深看菜单上写的都是些什么“采尽百花”、“碧玉妆成”、“白鹭桃花”之类,便皱了皱眉:“都是些装模作样的菜,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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