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梁乐山和纪晴珊起床后,梁纪明悄悄告诉他们梁香末差点自杀的事,两个人大惊之下,一致同意了取消订婚。
纪晴珊怕刺激到梁香末,不敢来问她,背后偷偷地哭了一场,心里把楚行彻底恨上了,只希望尽快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再也不和楚家有任何交集。
梁乐山到底还是疼爱女儿的心占了上风,他致电楚锐,告知楚锐订婚取消,楚锐自然是十分不情愿,在电话里和梁乐山争取了很久,无奈梁乐山不为所动,而且楚行也执意不肯回来,楚锐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不过最后他说,不管什么时候,他们楚家只认梁香末这一个儿媳妇,只要梁香末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头,那个女人,永远别想踏进他们楚家一步。
梁乐山也保持了面上的和气,说儿女的婚事,他不过多干涉,也不要影响了两家之前的关系和友好的合作,他这样说,楚锐自然是求之不得,满口答应了。
接下来,梁乐山和纪晴珊分别通知之前邀请过的亲朋好友,许多朋友关切地问是什么原因,二人一致说是楚行得了重病,送去国外治疗了,婚事先推迟。这样的理由,也算说得过去,不会招来太多非议。
对于这个理由,楚锐也无话可说,总不能说是梁香末生病了吧,本就是自家的错,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先用这个理由来搪塞。
不过楚锐那边请的客人们,多数是经商的,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有些不太有素质的,明里安慰暗里讽刺,说楚行看着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了呢?该不会是人家大小姐看不上他们家无权无势,要悔婚了,另谋良缘吧,楚锐也是无从反驳,暗自气苦。
一场喜事,最后闹了个尴尬收场。
这些琐事,梁香末都并不关心,她越来越沉默,连话都很少说,这种沉默和以前的安静不同,带着一种死气沉沉,她开始对所有的事都不感兴趣,每天安静地待着,有时候在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动都不动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晴珊和梁纪明对她现在的状态很担忧,便经常拉着她出去走走,指望她能散散心,可是就算出去,她也是一副游离的状态,浑浑噩噩,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不管梁纪明怎么绞尽脑汁哄她开心,她都不愿意露出一个笑容。
有时候,她看着手机,会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想给楚行发信息,想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想欺骗自己,他还没有离开,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人大多数时候,还是理性的动物,即使这种理性很残酷。
梁香末理智地克制着自己,将楚行的联系方式从手机里拉黑了。
然而她还记得他的手机号码,记得他的微信号,记得关于他的所有信息,那些信息是那么的熟稔,她几乎可以倒背如流,这些记忆又该怎么删除?
梁香末在一个又一个长夜里,被感情带来的伤痛折磨得夜不能寐。
你经历过失眠吗?你经历过持续很久很久、没完没了的失眠吗?你知道那种痛苦吗?
每天晚上,梁香末都这样安静地睁着眼睛,躺在黑暗里,像躺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孤零零地数着时间一点点流淌,时间过得那么慢,像是一柄柄小尖刀缓缓地刷过她的灵魂,表面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她就这么一点点熬着,一直熬到窗外的月亮落下去,熬到天色大亮。
然后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起床,再熬过一个白天,然后又是这样的一个晚上,无限循环。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去,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梁纪明看到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上蹿下跳,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梁乐山平素很少和她沟通,看见她这样,也不由安慰她:“末末,别难过,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的,爸爸在呢啊。”
纪晴珊带着她去见了外婆。
外婆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老太太,身子骨也还健朗,外公去世后,她谢绝了纪晴珊要把她接走的好意,坚持自己一个人生活,没事去买买菜,跳跳广场舞,过得依然有声有色。
她坐在沙发上,绣着一副繁花似锦的十字绣,嘴里絮絮叨叨:“末末呀,人年轻的时候啊,一旦喜欢上什么人,都觉得离了他就活不了啦,外婆也经历过你这种阶段的,”她慈爱又宽容地看了眼梁香末,说:“等过去这段时间呢,你就知道,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没有什么人是你离不开的。”
梁香末有些好奇,问她:“是外公吗?”
她有些调皮地跟梁香末眨眨眼,偷眼看了看在厨房忙活的纪晴珊,小声说:“不是的呀,外婆跟你讲,你要帮外婆保守秘密啊,外婆二十来岁的时候啊,喜欢上了一个小伙子,那时候那个小伙子对我是真好呀,比你外公那个老古板强多了。”
梁香末瞪圆了眼睛,吃惊地说:“那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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