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凝之不当回事地说道:“不要紧,我和他多年前就相识,自幼一起长大。他不会介怀的。”
元夕这才放心。又问道:“那他今年多大年纪?何方人氏?家中父母可好?兄弟姐妹几人?这父母是否慈爱最要紧了,不然,以后不好相处就麻烦了。”
玄凝之笑道:“这分明是嫁女儿的架势,哪里是嫁婢女!”笑了一会,答道:“他今年十八,比我小一岁,和我一样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是个孤儿。你可满意?”
都是走过黑道的啊,元夕隐约觉得明白了什么。
“我满意有什么用?主要得看这两人互相满意才行。”
“嗯,是啊!”玄凝之点头。
立时,两人分头行动,各自去征求意见。
元夕去了米糕铺子,见荷叶已做好今日定量的米糕,正在算账。
荷叶见元夕过来,以为是巡视,说道:“女郎都好久不来了,快来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元夕故意正色道:“我面前确有一个大大的不妥,就看荷叶怎么办了。”
荷叶诧异道:“什么地方?奴婢一定做好!”
元夕伸手拉荷叶到角落,悄声道:“是荷叶的婚姻大事。”
荷叶愕然,随即面色通红地道:“奴婢不嫁人的,要服侍女郎,替女郎管好铺子。”
元夕失笑道:“这米糕铺子原本就是给你的嫁妆,你一直是在帮你自己管着呢!”
荷叶惊诧,结结巴巴道:“那怎么行?方子是女郎的,铺子也是女郎置办的!万万不可!”
元夕心想:之前曾和荷叶说过两次,每次都是奴婢不嫁人,又说不出个道道来,一丝不耐涌了上来;直言道:“你说不嫁究竟是为什么?怕嫁人后过不好,被夫君打骂?公婆不慈?妯娌不好相处?还是怕夫君娶妾?”
荷叶讷讷不能言。
元夕叹了口气,还是前生的女同事好交流啊!说道:“你今天赶紧给我给个准话,这样黏黏糊糊的性子,我也没脸把你说给那郎君。要不是柴胡年纪还小,我就把她嫁给那人了!”
荷叶委屈地滴下泪来,说道:“女郎有了小红、来弟,就嫌弃奴婢了!”
元夕莫名其妙,说道:“这两件事儿,你也能撮到一块儿,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心中一跳,厉色道:“你是想着给阿凝做妾室?我告诉你:阿凝若是敢纳妾,我就敢让他当宦官!再把那妾室卖进最下贱的青楼,让她一辈子爬床,爬个痛快!”
荷叶吓得一抖,跪下道:“奴婢怎敢心存妄想?只是杨家郎君也曾待女郎极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把女郎往死路上逼!可见,嫁人不及跟着女郎可靠!”
元夕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早说不就得了!说道:“那怕什么?可见他是配不上我的,要不然我这么聪慧伶俐,花容月貌,十全十美的女子跟了他,岂不是亏死了!再说,我有银子,即便阿凝另有新欢了,我扭头便走,去过花天酒地的日子,照样快活!”说着,面露得色。
“你就是这么想的?”玄凝之黑着脸走了进来。
元夕一听那声音是玄凝之,顿时脸涨的通红,想起刚才说了做宦官的话,又吓白了脸,见玄凝之的脸是前所未有的黑,干脆连头都不抬,只看着那双黑色云纹靴子,想着如何暂时逃走,避一避再说。黑色云纹靴移了过来,停在元夕面前。荷叶往元夕身后缩了缩。
玄凝之道:“荷叶先下去吧!”
元夕挤了一丝笑道:“我也该回去了。荷叶,咱们一块走。”
玄凝之不语,只伸手拉住元夕,元夕甩了一下,没甩脱;很识相地道:“我再待会儿,荷叶先回去吧。”
荷叶急忙告退。
室内一片安静,伙计也走光了。
面对暴风雨来临的这一刻,元夕反而不怕了。只是等来等去,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再从右脚移到左脚,还是没动静。元夕不耐烦了,兴许只听见最后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夕抬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没事儿,我就走了。”
玄凝之面色无波,松开元夕的手腕,大步走了出去。
元夕呆立,心里掂量了一阵,究竟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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