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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弟脱口而出:“那得费多少水?多少柴?”

玄凝之笑了:“那些不必操心,更别省胰子,若是不洗干净,女郎就生气了。”

来弟赶紧应了。

元夕并未睡着,闭着眼睛听了,有些好笑,又感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是上小学的年纪就出来工作了;想到正是生长发育,容易饿的年纪,叫玄凝之拿了荷叶带来的糕饼给她吃。

过了一阵子,元夕出了身汗,见荷叶拿了桔子进来,便说要吃。

来弟见了,赶紧洗手剥桔子,剥好后,放入石碗。

元夕道:“这是做什么?”

来弟涨红了答道:“刚才那梨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玄凝之笑起来说道:“不错,不错!”

元夕也笑道:“举一反三呢!把她买下吧!”

来弟得偿所愿,感激得不行,伏地叩头,称谢不止。荷叶故意道:“哎呦,有人要抢我的活计了。”来弟抬起身,红着脸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众人大笑,元夕没力气,只能看着别人笑。

元夕果然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又烧了两日,其间偶尔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诸人听了玄凝之的,认为是说胡话,都没放在心上。

这一病,元夕元气大伤,又在床上躺了数日,实在不耐,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玄凝之怕元夕又闷出病来,允许天气极好的时候,坐在屋前晒晒太阳。开始的时候,元夕很高兴,看着别人进进出出,在院中忙着各司其职;过了两天就又不高兴了,因为自己不能参与,日子太无聊。

就这样,天气渐凉,元夕好了些,常让小红扶着,溜到前院逛逛;见着前院放着的石磨,院子西侧棚子里养的毛驴,耕牛等物很是稀奇,玄凝之假作不知。

又过了几天,元夕发觉玄凝之常出去,只当是去那新买的山头了,并不在意。这日听得小红说郎君带了刘府的人过来,兴奋地连忙吩咐厨房备菜,自己去前院相迎。

玄凝之带了刘牢之夫妻乘马车过来,元夕与刘夫人许久不见,两人拉着手很是亲热。刘夫人见元夕消瘦不少,送上许多滋补药材给元夕调养。四人又寒暄片刻,元夕便领了刘夫人到后院正房说话。

刘夫人见元夕很有眼色地把人都支了出去,低声道:“元夕可知大司马加封丞相?唉——,城里出大事了,丞相杀了东海王三子及其母。废武陵王及其三子的封号,全家徒至新安。免新蔡王为庶人。又族诛殷涓、庾倩、庾柔。”

元夕垂目,啜了一口菊花茶,并不言语。

刘夫人又轻声长叹道:“建康城内血流成河啊!丞相之心,路人皆知!”

元夕看着那青瓷杯,幽幽说道:“沉樱阿姊,我几乎日日呆在内院,对新蔡王是何人物并不知晓。我只知武陵王虽无文采却有武干。而丞相与颍川庾氏主张不同;与殷涓有私怨。总之都是丝履中那硌脚的砂砾,早晚都得除去。”

刘夫人听得至此,倒抽一口冷气,面色发白地看着元夕。

元夕淡然一笑,接着道:“沉樱阿姊不必担心。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若说担心,还不如看看我,莫名其妙挡了桓氏的路,吓得如今躲在山中,不敢回家!”说罢调皮地吐吐舌头。

刘夫人苦笑:“是呢,你也真是运气不好!”

元夕想起桓温应该活了六十来岁,却记不得是具体哪年,心中暗恨,早知会和桓氏结怨,怎么着也要记住桓温是哪年病死,仇家有何人了!向刘夫人问道:“丞相有六十了吗?”

刘夫人想了一阵儿,犹犹疑疑地答道:“约莫六旬吧,记得天热的时候办过寿宴。好像说是六十,我家父亲也来信让我备了厚礼送去呢!对了,没错!今年正是耳顺之年!”

元夕闻言,心情舒展了些,嫣然一笑,悄声道:“人活七十古来稀,丞相日夜操劳,只怕古稀很难呢!”

刘夫人只当元夕心有怨愤,私下乱说一气,解恨罢了,笑笑附和,并不当回事。

元夕接着道:“没准啊,不是明年,便是后年!谯国桓氏树敌颇多,到时候准没好下场!”

此时,刘夫人还并不把元夕的话当回事儿;二年后,再回忆起这一日,忽觉元夕真是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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