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众人喝完茶,四散。
元夕解放了两条小腿,倒在席上,自我安慰道:“不着急,徐徐图之,徐徐图之。”片刻后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元夕正睡得香甜,迷蒙中忽听有人轻柔地唤道:“元夕,元夕。”
元夕不耐烦地翻身,挥手之间,“啪”的一声脆响,原本一直担心被追杀而警觉的元夕立刻弹坐起来。
元夕呆住,是昨日那个眼神清澈的玄衣男子,此时跪坐一旁,委屈地捂着半边脸。元夕警惕地往后挪了挪,大叫:“刘叔!刘叔!”没动静。“荷叶!柴胡!救命啊!”
“何事?女郎,何事?”柴胡惊慌地匆匆赶来。
“刘叔呢?荷叶呢?”元夕已睡意全消,满心惊恐,不会是被这人杀了吧!
“刘叔和吴嫂他们去挖什么明党参,荷叶去溪边洗菜。”柴胡答道。
“这人怎么进来的?”元夕心下稍安,指着玄衣男道。
“走进来的。”玄衣男答道,声音悦耳,如初夏微风轻轻拂过竹林。
元夕愕然,下意识觉得没什么危险,胆气壮了几分,粗声道:“没问你!”
“奴婢不知。”柴胡快要哭下来的样子,“奴婢该死,原本在收拾柴草,不知怎么的睡着了。奴婢该死。”
元夕看着不停磕头的柴胡,道:“行了,别磕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有不贪睡的。”
“你为何跟着我?”元夕对玄衣男怒目而视,恶声道。
“我只认识元夕啊,自然是跟着元夕了。”玄衣男说着,放下捂脸的手,露出一红印,不怕死地往元夕跟前挪了挪。
元夕愕然,难道真是前身的熟人?真是麻烦!定睛一看,那雪白的脸衬着红印,好不醒目!尴尬之后,语气也平了两分:“你说你认得我?我怎么不知道。你说说看你是哪家的小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父母兄弟何在?为何流落此地?为何有人要追杀你?”说到最后一句元夕压低了声音。
“想不起来。”玄衣男轻轻摇了摇头,依旧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元夕,神色间带着丝信赖。
什么意思?和自己一样,是穿越的老乡?元夕激动了!
“这儿疼。”玄衣男指着头。
元夕站起来,看了看,没有血迹,摸了摸,居然鼓了个包。
“嘶——,疼!”玄衣男抬头看着元夕。
离得近了,元夕发现原来他的眼眸不是黑色的,而是深灰蓝色,头发也不是完全黑色,而是有点偏黄。混血儿?许是阴天看得失真了。
“你?你怎么下山的?”刘叔站在门口,一回来就见多了一男子,大吃一惊。
“是那郎君!”荷叶捂着嘴,瞪大双眼。
“别在门口乱嚷嚷,快进来。荷叶,你再细细想想,以前可有见过这位郎君?”
“奴婢不记得见过。奴婢随女郎终日在后院,所见的男子只有女郎的堂弟,还有张家小表弟。绝无此人!除非是女郎8岁之前的事,那时奴婢还不曾侍候女郎。”
元夕无语,忽然有种被贴了甩不掉的狗皮膏的感觉。心中筹谋了一番,再留在此处,只怕会被连累,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小命要紧,三十六计走为上。
“刘叔,这位郎君头上鼓了个包,不知是摔的,还是被打的,说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你去劝吴嫂和阿沕尽快和咱们一起走。”元夕使了个眼色给刘叔。
刘叔知道元夕是怕吴嫂母子留下有危险,了然地点头,立刻去找吴嫂。
这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好容易挨到天亮,盼来了驴车,四人和玄衣男上车先走。约好第二日,驴车再来接吴嫂和阿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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