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起方才大家避嫌的表情,语气一冷,“但是朕已经赏够了。皇后不够的话,在这待到下月十五也无妨。”
皇后心头一沉,眼角泛泪,但仍扬着高贵的下巴,对皇上的背影问:“皇上是怀疑臣妾说漏那天的事?”
皇上止步,却未回头,“即便不是皇后,若是那位常在,也怪皇后统御后宫不力。”
那位弱柳扶风、畏首畏尾的新人?怎么看,她也不似如此大胆啊。皇后眼见皇上追上太后同行,转头向正在帮忙收拾茶盏的兰悠,“兰常在,你留一下。”
兰悠心中又喜又怕,莲步轻移至皇后跟前。皇后厉声问:“那日祠堂之事,可是你说出去的?”
兰悠扑通跪地,“皇后娘娘,臣妾发誓,没同人提过一句。”见皇后盛怒未消,继续解释:“嫔妾完全没有动机那样做啊。若是嫔妃间争宠,相互构陷也是有的。可嫔妾姿色鄙陋,从未承宠,怎可能将尊贵的云妃娘娘视为死敌?假设嫔妾真卑鄙至陷害邀宠,难道不该从新入宫的小主下手么。”
“哟,看不出,平时畏畏缩缩的,竟这么伶牙俐齿,是本宫小瞧你了?”
“嫔妾不敢。况且那日祠堂中统共未有几人,奴婢说出去,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么。”
“那你觉是谁”皇后疑问。
“嫔妾不敢妄断。”
“叫你说,你便说。难道本宫问你是为听客套话?”
“不知娘娘是否记得,那天禀明此事的,是去娘娘宫中那位宫女。那天她不也在么。”
是她么?皇后心中默默回望,想起她忠心护主,实在不像。可主仆之间向来爱恨迷离,实不好说,“本宫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太后问皇上:“近来宫中传言可有谱?”
皇上为护永璜与云妃周全,“流言是后宫之事,儿臣可非后宫中人。”
“罢了,哀家也信永璜那孩子颇知分寸,错不至此。”说罢,便先行一步,转头吩咐人:“把皇上近半年的起居注借来”,她倒要看看,云妃重醒这几月,皇上是否宿过永和宫。
储秀宫。纯妃问春衫:“今日赏月,你总盯云妃看什么?”
春衫回:“是云妃她先看奴婢。云妃之前可从未这样盯过奴婢。”
纯妃面颊掠过一丝不安,“难道她是?”
“不能”,春衫禀,“打云妃少时入宫,奴婢便年年试,云妃从未露过一丝马脚。想来只是长得像罢了。”
安慰纯妃后,春衫自己却不能信服。之前的云妃,自己九成确定不是。可今夜的云妃,望向自己的感觉,又像极了那位故人。而她细细看了两回,今夜的云妃同之前也似不同了。
纯妃轻散云鬓,就寝前,又问一句:“春衫,九年前那桩意外,你当真没骗本宫分毫?”
春衫心头一咯噔,只得勉力镇定,“娘娘知奴婢不敢。”
纯妃一笑,“好了,你也莫忧。都过去这许多年了。你我也该松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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