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听着有点耳熟,许夏偏头望过去,此人长衫玉立,气质温润,面庞带笑,稚嫩轻浮。
来者正是秦墨言。
一见是他,许夏顿时便想开溜,秦墨言长臂一伸拦住了她的去路,“我说过,我们就很快会再见的,你说说,我是不是料事如神?”
“是是是,泰公子自然是料事如神,小女子甘拜下风。”许夏忙不迭的道是,脚下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挪动。
“姑娘,你还要不要买马?”老板呼喊留住许夏的脚步,她微微顿了顿身形,“不要了。”她说。
秦墨言却是没有让她如愿,“刚才我听见你说这马卖四百五十两?”
“欸,是的。”老板说。
秦墨言上前去揪住那匹枣红马脖子上的鬃毛,马儿嘶鸣着不住的挣扎,他微微一笑,“这马身上都是虱子,而且毛色粗糙晦暗,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马已经上了岁数了吧。”
他抖了抖马鬃毛,扯得马疼的哀叫,“这么差的马也值四百五十两?”
老板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那您说它值多少钱?”碰上真正懂行的人,即使再精明的商人也怕吃亏。
秦墨言伸出一个三个一个手指头比划,“一百两。”
老板一听这话差点扑通一声跪下,好在多年的经验让他稳住了,“这……一百两也太少了吧,咱只是小本买卖,哪能卖这么低的价?连我养这匹马的成本都不够!”
“哦?”他将手伸进饲料槽里搅了搅,翻出了一把草料。
“你把好草料盖在坏草料上,平时都是用坏草料喂的马,”他指了指马的头,“所以才把好好的马给养成这样。如此一来----你还敢说成本高吗?”秦墨言嘴角的笑愈发灿烂,身边的许夏不禁暗自赞叹。
最终,许夏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这匹马,牵着马走出马厩,她忍不住问秦墨言,“你怎么知道他用好草料掩盖坏草料?”
秦墨言目视前方,沉默了良久方才慢慢回答,“很简单,它的毛色干枯粗糙不光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与它平常所吃的草料的好坏也有联系。无奸不商,要想多赚钱只有尽量节约成本,我看那老板不像是老实的,又怎么会给这匹杂毛马喂最好的草料?”说着,他抬手抚了抚马头。
马儿居然出奇的温顺,任由他抚摸,许夏不禁奇怪,“这明明是我的马,怎么跟你这么要好,真是吃里扒外。”
秦墨言没说话,收回了手继续目视前方,马则是狠狠的打了个响鼻,对于他收回的手有些恋恋不舍。
那马的响鼻一打就喷出许多的唾沫,风又是朝着她刮的,理所应当,她被不幸的喷了满头满脸,“啊啊啊,恶心死了!你这匹臭马,我要给你取名,就叫你臭虫!”
它抗议的嘶鸣了一声,又打了个响鼻,许夏抬手挡住,“臭虫,臭虫,臭虫!你这只臭虫!”
秦墨言不禁摇头,抿唇轻笑。
臭虫闻言怒不可遏,马头一摆朝着她撞过去,秦墨言连忙将它的缰绳拉住,“畜生!莫非你还想造反不成?”
臭虫可怜巴巴的望着秦墨言,许夏拍着胸脯道,“吓死爹了,你这小臭虫以后当真要好好调教调教了。”
“是啊,是该好好调教一下,不然总是想着捉弄人、骗人。”今日难得有风,他的发丝被微风吹拂飘荡,露着雪白的脖颈。
许夏觉得他话里有话,到底是在说马呢?还是说她呢?指桑骂槐是吗?你以为就你会吗?“是啊,可不是,它这张嘴巴可臭了,而且老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有时候还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话到此处,秦墨言脸上的淡笑突然消失了,他停住了步子,“可怜?”
“是啊。”许夏看着他阴郁的神情,心里有些忐忑,“受了这么多委屈也不说,闷声不响的自己承受,对身边的人都怀有敌意,稍微碰一下就尥蹶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呵呵哈哈哈哈……”听到这话,秦墨言忽然笑了,捂着肚子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哈哈哈……”虽然不知他为何发笑,但她也还是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终于,他的笑声停下了,扭过头去看她,“你笑什么?”
许夏说:“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他微微皱了皱眉,“无趣。”说着,便甩袖走了。
许夏眼看着他钻入人群中,如鱼得水一般飞快的没入其中消失不见。“喂!你不是还有帐要跟我算吗?”这个人,总是神出鬼没喜怒无常的,动不动就变脸。
也不多纠结他的突然离去,许夏牵着马往客栈走去,沿路上周遭的小贩吆喝着各种商品,人们或停驻或目不斜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她将马拴在了客栈的马棚里,给了小二一点小费,嘱咐他替她看好臭虫。小二哥接下银子便笑开了花,连声道是。
一来到客栈大堂,却遇上了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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