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曹爽,洛世,泰恒裕,孙斐等,或系部院大臣,或系左右侍卫,乃皆阿附权势,结党行私,表里为奸,擅作威福,罪在不赦,一律按罪处置。所涉及乱占民地之贪官污吏,皆重处。其余皆系微末之人,一时苟图侥幸,吾不忍加诛戮,宽有免死,从轻治罪。
萧稹疾书至此,大大写了“钦此!”两个字。写完,又细读一遍,觉得文采虽不足,意思却至为明白,自己也十分满意,也就无心细改了,便打开食盒,随手起一枚豆糕来,一边品着,一边思索。得意洋洋地问道,“这么写,怎么样啊。”
司马晴看了一会儿,冷静地指着奏章道,“王上,有错字哦。”
“啊?”
“是宽宥免死,不是宽有免死哦,还有这里.....是缄默不言,不是减默不言。”
“诶呀,细节就不用追究啦,反正一会儿还要誊抄的。”
“那可不行。”司马晴严肃地看着萧稹,提醒道,“你是王上,自然要严于律己,写错字算怎么回事呢?”
“知道了,这就重写一份,好吧。”
曹泽的事情有了眉目,萧稹很是高兴,想着近些天一直被政务压得脱不开身,许久没出门逛逛了,他也觉得心痒痒的。
还有答应宋清廉的事情,也要给个交代了。
从西角门出了宫,绕开了繁闹的菜市,萧稹见路上行人不太拥挤。时近年关,一冬也未下雪,显得又干又冷。道旁的树枝上偶尔还挂着几片枯叶,在呼啸的北风中挣扎,更增几分肃杀气象。但因暂时离开了宫城,只觉围绕在脑边嗡嗡响的朝事通通散去了,萧稹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阔朗和愉悦。谢澜,芳菲一左一右服侍在旁,换了便服的小太监也兴高彩烈地举鞭吆喝着,四匹马轻车熟路一溜儿小跑,人声、车声、叱喝声交织起来,十分和谐,终于有了人气儿,萧稹倒觉得十分安然。
这便是活着的感觉。
马车正缓慢地从街上穿过,在街边的唱曲儿声若有若无地传来,萧稹留神细听,
秋叶落,红颜槁枯堕尘风。恰信茵席,妾身命难容!何堪雨中泥涂,沟渠转飘零?蛾眉双蹙,青碧何存?却是雨也无情,风也无情!
只有一把二胡滋滋啦啦地弹着调子,曲调悲凄,唱曲儿的女声也好似哭过一般上气不接下气,配上这肃杀的景象,颇有一股曲终人散的滋味。
“这是什么曲子?之前好像没听过。”
“这曲儿叫《妾薄命》,讲的是青楼女子被抛弃的故事。”芳菲听着,不由得想起翠姑的事情,眉宇间不知不觉添了一份哀愁气息,但对着萧稹又不得不强颜欢笑,“这曲子上不得台面的,王上自然没听过了。”
“青楼女子么?那不是翠姑一样。”因为前世的关系,萧稹对于察言观色很擅长——这可是小偷的基本素养,他看得出芳菲的不高兴,大概猜得出她在想什么。索性直接挑明,“只是她们的境遇又不一样,那女子被抛弃,而翠姑则是左右为难中自尽了。”
“真是可怜。”
“也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这都是自己的选择,遵循着自己的内心走罢了。”萧稹想了想,“不过我是不赞同这样的做法的,人嘛,好死不如赖活着。”
马车到了城东门口缓缓停下,这是约定好与宋清廉见面的地方,萧稹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吴浩泽穿着便服,叼着烟袋远远地站在城门口,即使是随意地站着等人依然身板笔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颇有些与众不同,看见停下的马车便正径直走了过来。
“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四十六分钟,下次请你准时。”吴浩泽硬邦邦地说道,言语间颇有不满,“快走吧。”
“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太忙啦。”真是个严肃的人啊,萧稹笑笑,有点不好意思。
“不要为自己找借口。”
“知道了知道了。”萧稹想了想,自己穿越的事情自然是不让一般人知道为好,于是吩咐周围的人道,“你们都在这儿候着,我跟吴将军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会儿就回来。”
谢澜芳菲还是有些不放心,刚想出言劝阻,萧稹只摆摆手道,“吴将军的实力你们是知道的,又是我的心腹,不必担心。”说罢也不等他们答应,只叫侍卫牵来两匹马,两人骑上马一溜烟便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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