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白兄不喝酒。”
“酒?偶尔也喝的,不过这几日囊中羞涩,身上的银两都快花光了,所以……”
他倒坦白得可爱。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江轻鸿不禁大笑。
“既然如此,今日就让在下请兄台饮上几杯……”
他刚将自带的酒葫拿起,姓白的男子却道:“不巧,今晚我已有约。”
“哦?”
男子笑笑,解释道:“在下酒量不好,每日最多只能喝几杯而已。”
“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江轻鸿面露遗憾之色。
“他不喝没关系,我陪你喝。”
叶小蝉说着就要去取酒葫,却被江轻鸿抢先一步将酒葫拿走。
“还是算了吧,你的酒量也不见得多好。”
今日带出来的酒太浓,叶小蝉的酒量虽有长进,但江轻鸿还是心里清楚的。
叶小蝉却立刻不悦皱眉。
“怎么了,舍得外人喝你的酒,却舍不得让我尝?”
身边的女人想吵架的时候,任凭旁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江轻鸿知道叶小蝉心里正不痛快,也不想多解释,只好笑了笑。
叶小蝉却将他的态度当做一种默认,气哼哼的不再说话。又见江轻鸿与那男子倒依旧有说有笑,她越想越气,越看越不顺眼,冷冷的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二位慢用。”
见她一脸没好气,江轻鸿倒也乐得自在,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从一品居出来,叶小蝉拂了拂衣袖,仿佛是想将刚才的满身晦气尽数拂去,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向东而去。
夕阳西下,晚霞将天边描摹上一层迷人的红晕。
江轻鸿一回到灵云庄,魏连就来了。
他当然是受姬灵云之命来请人的。
从外兜转了一圈才回来的江轻鸿早已散了酒气,见时辰未到,便嘱咐魏连先去回话,自己则留在房中等叶小蝉。
他知道叶小蝉一定会回来的。
叶小蝉中午气得蹊跷,走得更蹊跷,他不是不知道,却没有阻拦。因为他清楚叶小蝉对晚上的宴席有兴趣,一定会赶回来的。
但是他左等右等,直到夜幕低垂,宴席时辰将近,仍不见叶小蝉踪迹,只好不再等下去。
灵云庄内,灯火通明如昼。
宴席就设在长廊凉亭之中,小桥曲水之畔,席间遍地彩菊缤纷,花香醉人。
江轻鸿来得虽不早,却也不太晚。
桌子很大,位子也有不少,此时已坐了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姬灵云。
见江轻鸿,姬灵云忙起身相迎。
她右位坐的是个满脸络腮胡,膀大腰圆的魁硕汉子,肥头大耳,其貌不扬,身上的穿着却很讲究。
可惜那质地精良的墨绿缎袍往他身上一配,非但显不出半点贵气,倒将他的草莽气质暴露无遗,还有那凸起的圆肚皮引人瞩目,坐在位子上简直活像一只胖葫芦。
汉子旁边坐的是个灰衫白面的中年人,他又高又瘦,面容枯槁,一双小眼睛转个不停,炯炯有神之中却又透着刻薄算计的精明之色。
江轻鸿手中的刀一露,二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听闻姬老板是最讲究的人,这灵云庄也是讲规矩的地方,想不到也是看人下菜。”
胖汉子冷哼一声,似第一眼就看不惯江轻鸿。
“见佛拜佛,姬老板这么八面玲珑的人,自然知道哪一位是真佛,哪一位是泥菩萨。这看人下菜,也没错……”
白面瘦子面带笑意,有些说风凉话的意思。
他们的兵器都在进庄的时候扣下了,而江轻鸿却例外,所以一时难免心中不平。
聪慧如姬灵云,自然知道两人在意的是什么,只是莞尔娇笑。
“二位贵客许是误会了,江公子这把唐刀并不是兵器,而只是一件普通的随身之物而已。因为在这世上,还没有人真正亲眼见过江公子出刀……”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更紧张。
姬灵云话看似是说江轻鸿从未用过这把刀,可是旁人听来,却像是在替他吹嘘刀法的精妙高明。
在这世上没有人真正亲眼看过他出刀,是否意味着看过他出刀的人都已不在这世上……
原来姬灵云早已将与自己有关的事调查得仔细清楚,而且还唯恐天下不乱,江轻鸿唯有淡然一笑。
“此物实是故人相赠,锋芒已多年未出,江某之所以从不离手,只是提防一些不开眼的宵小之辈,得罪之处只望二位包涵了。”
他特意赔了个不是,却引来胖汉子的一脸不屑。
“笑话,这灵云庄里有姬老板坐镇,难道还怕弄丢了你这破刀不成。”
“兄台此话不错,不过信人不如信己,姬老板既然同意我带刀赴会,想来也是赞成在下的做法的。”
胖汉子又哼了一声,倒未再说什么。
白面瘦子倒不是个特别多话的主儿,也就附和的一笑了之了。
宴席毕竟是姬灵云设的,若真闹翻了脸,便是要这东家脸上无光。众人自然要给姬灵云面子,脾气也都有所收敛。
江轻鸿于是坐了下来,目光一扫其余几个空座,微笑道:“看来慷慨的姬老板是准备大摆宴席了,今晚一定会很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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