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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裴修走到桌边坐下,楚黎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各自倒满茶水,“这家店我以前和义父经常一起来,名声不响亮,可是这里的口味不比天香楼的差。”

“你对凰城倒是挺熟悉的。”裴修道。

“是啊,熟悉,哪条街的小吃多、哪条街更好玩我都知道,”说到这儿,楚黎停了话题,定睛看着裴修,“对凰成城那么熟悉,却偏偏不知道裴哥哥早就在凰城,改名换姓地驻扎在这里了。”

“阿黎……”

“不应该是春儿吗?”她反问道。

春儿这个名字还是他给她取的,因为他们相遇在春日的暖阳里。

那时候她是人人瞧不起的小叫花子,没有名字,无父无母,与同样是叫花子的邻居瞎眼老奶奶相依为命。为了生活,她偷鸡摸狗的事做了不少。

那天她蓄意却不小心撞上他,顺便捎走他身上的钱袋,只是还没跑出一段距离就被他抓到,他的家丁上来就是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耳朵都嗡嗡直响。

是他训斥了那家丁,还从钱袋里取出些铜板给她,却被气急的她全部砸到他那俊雅的脸上。

后来她常想,如果那次她偷的不是他的钱袋,兴许就不会完好无损的离开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交集。

“一斐哥哥,我们约定最后一次的见面,你去哪了?为什么我一直等不到你出现?”

“我有去找你,就在我们约定的槐树下,等了你很久很久,等到奶奶离开我了你也没有出现,后来我尝试去找你,可是哪都没有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抱怨中略带哀伤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地锤着,即便是现在,他也能想象得到她单薄娇小的身影在槐树底下来回踱步的场景。

“春儿……”抓心挠肝的心疼,最终还是化作两个字吐出嘴唇,“那天你……”

“我去了,可是在路上被虎娃他们拦住了,礼物也被他们抢走弄坏,但我还是去了,带着那破损的礼物。”那天其实是他的生日,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给他缝制了一个钱袋。她知道这礼物很微不足道,也很寒酸,可是里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包饱含了她的心愿。

“一斐哥哥……”

一声一斐哥哥喊得裴修于心不忍,心里长年累月构筑起来的铜墙铁壁,竟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细碎的缝隙。

他的名字,是在他给她取名后告诉她的。

高兴时,她会以甜甜的嗓音唤他一斐哥哥;生气时,她会指着他的鼻子怒喊他胡一斐;受委屈时,她则会用难过的语调称他哥哥,就是独独没有像现在,以一种带着哀伤和恳求的语气这样喊他。

“一斐哥哥,那天你到底去哪了?后来又为何不辞而别?”

“我去了我们去过的所有地方,没有一处放过的,天天如此,可是哪都没有你,到后来我才发现,我连你家在哪里,你是谁的儿子都不知道,更可笑的是,当我问起别人时,他们都说没听过胡一斐这个名字。”

胸口一阵阵的发疼,疼得他都把搁在膝头上的手握得骨节都发白了也无济于事。

“一斐哥哥,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吗?”

“我……”裴修嘴巴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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